Saturday, August 1, 2009
09美国行花絮拾遗-1
离开悉尼的飞机上胸口一直闷的发痛,怎么努力呼吸都无法移开胸口那种压迫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登上从温哥华飞往芝加哥的飞机才有所缓解。终于换上了期待的情绪,开始期待即将到来的和明亮的初次实体相撞。
答应了明亮到芝加哥后给她电话,谁知我提前申请好的手机漫游服务在芝加哥机场掉了链子,怎么都接不上信号,只好临时跟别人换了一块钱的硬币给明亮打投币电话。这对我这个几乎从来没打过投币电话的人来说实在是个巨大考验。电话机身上写了一些instructions, 我却找不到关于如何投币打长途电话的指示,于是按照说明打了对方付费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听里面警告明亮说,如果同意为这通电话付费的话,花费是10美金。我当时吓的差点立刻把电话挂了,但还没等我挂,明亮那边已经痛快的按了同意键,于是我和明亮还没见面,我就已经开始让她破财了。
在华盛顿里根机场,飞机竟然提前着陆了。我施施然的下了飞机,琢磨着明亮肯定还飞奔在来机场的高速路上,就没着急,拉着我的小拉杆箱悠哉游哉的往取行李的地方走。明知道自己的行李又掉队了,所以一路左顾右盼的找着挂失行李的地方,压根没想到明亮班长那个时候也许已经提前报到了。直到明亮穿着她那条著名的红裙子在不远处热情的笑着朝我挥手,我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错失了先机。果然在我们热烈拥抱之后,明亮就立刻指出,是她先认出我的。俨然我这个粉丝俱乐部圆圈协会会长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我的偶像是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惭愧之余,也在心里替自己小小辩解了一下,她先认出我,那是因为我送她的照片都是近照,这‘近’可是远近的近。而她送我的照片却基本上不是角度过于偏颇,就是像素太低,总而言之我之前只对她有个轮廓上的认识,我能在当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她,那还要归功于我这个粉丝多年来的心灵感应的。
真人明亮比照片上和文字上一下子多了好多内容,让我一时之间有点消化不良。比如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是明亮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不仅仅因为她有一双极其明亮的大眼睛,也不仅仅因为她穿着那件明艳的红裙子,还不仅仅因为她擅写一手明快的好文章,她是明亮,是因为她全身散发着一种非常开朗明媚的气质,这种气质里揉合了她甜美的嗓音,爽朗的笑声,她笑起来时脸上俏皮的酒窝,她的卷卷发,长长的甩来甩去的耳环,还有那虽然踩着很高的高跟鞋却仍然矫健的步伐。一转眼,象做梦一样的,我就跟着这个鲜活的明亮,坐上了她著名的贵族小奔,奔赴在了回她家的康庄大道上。
明亮一路上除了跟我介绍风景,最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为她即将推出的尚宫清粥宴做了全面的推广工作,包括粥的食谱从何而来,每一步是如何精心制作,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使这粥比预期的要稀一些,等等。反正明里暗里是警告我,她为了欢迎我,已经穷了她的煮粥技,所以我只能好喝也说好喝,不好喝也说好喝,没有第二个选择。本会长自然是心领神会。
虽然在她的博客里多次读到过她的家,但真的走入明亮的小城屋,我还是立刻惊艳不已。明亮的着装品味也许与我不同,她是纯女人味的,而我倾向于穿简单中性的衣服,但看到她对房间的布置,就发现骨子里我们都是同样极端热爱舒适的小女人。在她这个上下三层的城屋里,她摆了至少三套沙发,而且都是我中意的布艺沙发,基本上我们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立刻往沙发上一倒就开始做couch potato。这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而更让我嫉妒不已的还是她那传说中的龙凤床。那阵子她总说她的龙凤床如何如何,我想着她不过是在夸大其辞罢了,假如我愿意,我还不是也可以把自己那个比单人床大,又比双人床小的刚卖掉的床叫做龙凤床?谁能奈我何?等真的见到明亮的龙凤床,我才知道她所言非虚。这是一张非常之高,非常之宽,非常之柔软舒适的大床,绝非一般的床可以媲美,具体一点说,这张床可以让至少三个人并肩而眠且互不干扰,所以更确切的说,这不算龙凤床,而是龙龙凤或者龙凤凤床,又或者是凤凤凤床之类,总而言之只叫个龙凤床是十分的委屈了它。
本来早就下决心要跟明亮同床共枕的,那个时候多了舒适大床的诱惑,我就非常罕见的把自己的决心贯彻到底了。明亮显然比我还是矜持了很多,一个劲向我推荐她的客房,那里也有一张看上去非常舒适的大床,比我在澳洲刚刚抛弃的那张要舒适很多,不过谁让我对她的凤凤凤床一见钟情了呢?她脸皮薄,看我如此坚决,也就半推半就了。这是后话,先按下不表,回过头来说说那顿清粥宴吧。
明亮自称是尚宫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就我们俩吃饭,她竟然一口气摆了七八个盘子出来,再加上碗和杯子,我们俩的战场拉的是非常之大。我想到自己肩负着众粉丝协会会友们的期待,于是掏出我的小傻瓜相机拍照留念。我得承认我这人美术方面没啥修养,所以拍照前也不晓得把盘子们重新布局一下,只顾着尽量把好吃的捕到镜头里去,这个目的基本上算是达到了,这就好像我的文字一样,基本上就是完成一下记录的目的而已。
在这张小照片上,大家可以隐约看到,我的摄影技术是如何之差,而明尚宫的手艺是如何之高,我就不多加文字说明了。最喜欢的是她做的小葱拌豆腐和酸辣黄瓜条,她精心烹制的白米粥也非常不负众望,非常符合我当日舟车劳顿后寡淡疲倦的胃口。虽然明尚宫一再说她的粥有点稀了,在我喝来却是恰到好处的很。于是就连喝了两碗,比明亮多喝了一倍。
餐后我们俩出去走了走,那天天气很好,小风习习的吹着,非常的凉爽宜人。明亮住的小区里很是安静,我们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顺便通过不停说话帮我们把鲜活版和电子版的对方在自己的头脑中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融合。等我们回到家,围坐在餐桌两侧开始抢剥荔枝吃的当口,我们就已经熟络的好象小两口一样了。到了这个份上,上床自然是水到渠成。晚餐后我们各自上了一小会儿的网,就相携上楼去就寝了。在卫生间肩并肩刷牙的时候,明亮突然把牙刷从满是牙膏的嘴里拿出来歪过脸来笑看着我说:咱们这就过上了?我看了看身边的她,很肯定的回答说:那当然!
Saturday, July 25, 2009
告别季-2
明知道这个时候再来写告别季,其实是很不受欢迎的。时过近一月,经过了近乎沸腾状态的几周,当时的心情在记忆中也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更应该写完它,然后该收起的心情,就该打包收起了。希望以后的我,可以不用在每个早上醒来的时候,刻骨的想念我的小狗,也不用靠努力说服自己,才能拥有一个快乐的心情。
六月底的那个星期天,辛苦打扫了一天的卫生,然后带着我的几件行囊,搬到了蜜糖燕子家。燕子的大熊到门口来接我的行李,顺口问了一句:Are these all you have now? 让我不禁笑了起来。这笑中,不能不说,多少带了点酸楚的。
燕子和大熊的家是个复式公寓,他们把楼上的书房让给我用,他们俩的卧室则在楼下。这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度。我可以半夜才睡,也不用担心吵到他们。燕子每天晚上下班回来,会到书房去上会儿网,那阵子她正为了开心网的种菜事业如痴如醉,每天晚上都会花费大量时间用她卖菜赚的钱装点她的家园,非常乐此不疲。每次她‘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坐在她身后的小床上,慷慨赠送也许并不受她欢迎的各种装修意见。
那几天过的算是逍遥,晚上总有现成的饭吃,如果不是燕子亲自下厨烹煮,就是出去下馆子,所以还没到北京开始我的腐败生涯,体重就又涨了。
那段日子我总自我解嘲说自己是在sleeping around. 先是在5k家借住一晚,然后到燕子家住了几晚,中间还到海湾姐姐家住了一晚,顺便去探望了一下挠挠,周四晚上红月姐姐特意跟儿子借车到燕子家接我去她家住了一晚,然后周五一早开车把我送到机场。
有这么多朋友欢迎我在家中留宿,让我当时对悉尼的不舍又浓重了很多。过去的九年如果说收获了学历和人生经验,却不如收获的友情更加令人频频回首。
但其实最让我难舍的,还是我的宝贝挠挠。
自从20号把挠挠送到Helen家,我就总有点失魂落魄的。趁25号和海湾红月两位大姐一起吃晚饭的机会,索性提出去海湾家借住一晚,顺便去看望一下挠挠。那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想去探望挠挠到底是出于怕她思念我,还是因为忍耐不了我自己对她的刻骨思念,我也拒绝去分辨这里面的不同,只知道我很想很想再次把挠挠抱在怀里,然后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看她满足安详的样子。
海湾姐姐自然是对我热情欢迎,说原来就想叫我过去住,我以前总因为家里有挠挠才无法在外留宿,现在既然挠挠住到了她邻居家里,正好我可以到她那里去住,还可以把挠挠接过来,让我们母女再好好亲热亲热。于是一拍即合。
Helen的女儿那天晚上在歌剧院参加音乐汇演,所以一家人到家很晚,我去接挠挠的时候只有Natalie的爸爸一人在家。挠挠看到我,自然是欢呼雀跃,头也不回的就跟着我去了海湾家。海湾的Bobby见家中来了客人,一如既往拿出他的好客精神,对挠挠是非常的亲近。可惜挠挠一直是不喜欢跟狗打交道的,当时耐着性子陪Bobby玩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露了本相,开始对不断前来示好的Bobby露牙齿了。Bobby却还看不懂女士的脸色,以为挠挠是故作矜持,继续对挠挠展开不懈的友好攻势,我看挠挠实在不胜其烦,心疼之下,只好求助于海湾对Bobby略加控制。海湾于是就把Bobby关进了小黑屋,害得小Bobby一直在黑暗中哀哭了好一阵子。Bobby的哭泣让我倍感内疚,海湾姐姐也心疼倍至,所以后来耐不住又放他出来了,但那个时候Bobby应该是已经累了,所以后半夜两只小狗还算相安无事。
挠挠那天晚上被恩准睡在我的身边。于是我们母女俩又象以往那样紧紧相偎而眠。她整个晚上都没有翻过身,而我那一晚也睡的格外香甜,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再次拥有了挠挠的陪伴,还因为海湾姐姐实在是个很好的女主人,把家里烘的暖暖的,给了我很温馨的家的感觉。
事后证明那天接挠挠过来住其实是个很严重的错误。第二天一早因为我还要上班,就急急忙忙又带着挠挠回了Helen的家,那个时候Helen家的人都还没起床,我按了门铃没有人答复,只好找了个垫脚的东西站上去,拨开了人家后院的门栓,然后把挠挠锁进了栅栏门里去。挠挠那时满心以为在别人家借住的日子已满,已经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哪有这么快就再次生离死别的心理准备,在栅栏门里急的上窜下跳,还一个劲凄厉的哀鸣。我心痛如割,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会轻声安抚她说,过两天一定再来看她。她又如何听的懂我的话,只会一味的哭着,让我的心肝肠肺都绞成了一团,最后还是咬牙在她的哭声中扭头走了。
那一天我是如何心神不宁的度过的,时隔一个月,还仍然历历在目。早上10点多钟给Helen的办公室打电话问了问情况,她确认了我的担心,挠挠果然那天一直把两只小手搭在栅栏门上踮着脚望向门外,同时不断凄惨的哀哭,怎么安抚都不管用,直到她上班的时候还一直如此。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挠挠的心了,在她小小的心灵中,一定是相信我抛弃了她,不再回去接她了。这让我每每想起就心痛如割。实在放心不下,就在6月29号星期一和7月1号星期三晚上先后两次跑去Helen家看望她。
星期一的时候挠挠见到我的反应相当冷淡,虽然也朝我跳了几下,但很快就跑去自己的床铺那里躺了下来,不再象以往那样对我跟前跟后,我自己讪讪的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她,跟她小声说着话。她看似懂了,却又好像不懂,表现有点淡漠,我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好久留,坐了十几分钟就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挠挠跟了出来,但当Helen和我同时命令她留在屋子里时,她随即止了步,站在玻璃门里用一种我永远也忘不掉的眼神看着我。我迅速扭头离开了,不敢想象如果跟她对视下去,我会不会当时就崩溃在那里。
那个晚上又借住在了海湾姐姐那里。跟海湾姐姐和她的宝贝儿子一起喝了点酒,然后冲了个热水澡,上床后随即沉沉入眠。那几天好像是有些心力交瘁的,本来想借着这机会跟海湾好好唠唠嗑,却终于因为战胜不了睡眠的渴望而未能如愿。
星期三的时候再去Helen家,是蜜糖燕子,大熊和海湾三个人陪我一起去的。Helen很热情的给大家泡了柚子茶,蜜糖燕子跟Helen那次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都是Lydia的朋友而互相早有耳闻,见面后也不觉得过于陌生,就攀谈了起来。而我则把挠挠抱起来放在腿上,一边聊天一边爱抚她,虽然面带笑容却忍不住眼睛偷偷湿了好几次,知道过了那一晚,再能把挠挠抱在怀里将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挠挠那一天很乖,恢复了以往对我的亲密,心满意足的趴在我的腿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和我一样明白,那将是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后的相依相偎。她一直静静的珍惜着那一刻,直到我不得不再次起身告辞。
这次的离别之后我曾经因为先后和红月,Rita提到挠挠而两次放声大哭。本以为我已经干涸的泪腺,经过了这次痛彻骨髓的离别而焕发了新的生命,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过去这些年我以为我已经不懂得放开心胸去爱了,却没有察觉自己就这么毫不设防的爱上了这条小狗,这个我有十足的把握永远不会伤害我的小生命,悄悄进驻了我用密密的青藤重重把守的心房,然后在这个离别季,在我的心上猝不及防的挖了个很深的洞出来。也许回到北京后会有很多很多的亲情友情甚至爱情来帮我填补这个洞,但能否填的满,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红月姐姐送我到机场的时候,我狠狠的抱了抱她。一直是不喜欢送别的场面的,如果不是她坚持不肯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拖着行李离开悉尼,我也许会更愿意静静的一个人走。在机场拥抱她的时候,那种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骤生的苍凉之感,让我过了很久都一直在轻轻发抖。红月大姐一直都叫我‘baby’的……
Friday, July 24, 2009
纽约纽约(五)-by明亮
那天晚上在时代广场,天开始下雨,雨还下得大了起来,街道上慢慢积了水,高楼大厦五彩流转的灯光就又铺设在地面上,好像地下还有个霓虹繁华的世界。我们四个人互相最后拥抱了一下,就此分手了,说了无数遍以后互相到彼此的地盘去串门,等出租车最后把小杏儿送回酒店,看着路边老房子的铁栅栏门在细雨中寂寞地闪着黑亮的光。人散后,夜凉如水,虽然天边没有新月如钩,但纽约繁华喧闹一下就退远去了。好在还有歌儿,她在出租司机急刹车时候止不住的一声尖叫,一下就又把我拉了回来。
第二天,我们和阿小薇先一起去中国城吃早茶,后来又去了古根汉姆博物馆。进了中国城,一眼就看见很多大字招牌,正宗兰州牛肉拉面,家乡小笼包等等,旌旗十里的飘荡着,这地方是BBS里的私房小菜版,不是纽约第五大道的流行时尚版,两个地方一样都很馋人。吃早茶的地方人声鼎沸,用色的选鲜亮乍眼喜庆吉祥的,金黄还有大红,椅套桌布,台子上幕布还雕绣着龙凤呈祥,婚典做寿的喜气洋洋配合着点心推车溢满了茶楼。我们三个坐下,小薇给大家倒上晶亮橙黄的菊花茶,然后就说,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也真挺好的。点心很好吃,鸭舌下面竟然还埋着紫芋头,香酥可口。还喝了皮蛋瘦肉粥,吃了蛋挞,麻球,粉蒸小排骨,虾饺,烧卖,凤爪,和炸良,是糯米粉皮里包着小段油条的。小薇说,这边餐馆太多,做不好没有竞争力很快就不能生存了。人气旺的地方真不错,可以有这么多好的选择,大家都拼了命往好了做,彼此都受惠。
歌儿自称是媒婆,说这次主要目的是来把我和大家捏一起的。我观察了一下,觉得歌儿真还挺胜任这个角色的。第一天她就让我和月圆猩猩相惜了,第二天又发现,我和小薇都喜欢看博物馆,还都喜欢一样的色彩斑斓的裙子,甚至有些经历想法也都很类似。我们后来都一起谢过媒婆,准备媒婆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歌儿挺自豪的,而且不贪婪,也没收彩礼。
看古根汉姆博物馆,是赖特设计的。我还记得他设计的流水别墅。这次博物馆里还有他的设计作品展览,很多他当年的手绘设计图。他的作品很别具一格,可惜很多都没有真能实现。这个博物馆在他去世三年后才建成的,对他来说,未看见成品,不知心中有多少遗憾。建筑挺让我着迷的,美,创造,科学,思想,这几个词都是我喜欢的,而好的建筑能把它们完美和谐地糅合在一起,和自然相辅相成,人于其中潜移默化地被熏陶。古根汉姆博物馆造型如一个流动的贝壳,自由不拘,圆形空间做主导,动线呈螺旋形上升,阳光从穹顶照入,又很简洁素净。本来也收藏了很多好的画,艺术品,这样斜坡往上一层层往高里走,更让我喜欢了。
我和小薇基本速度相当,慢悠悠边看边听导游解说。转眼就不见歌儿了,我认为她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她早上坐在出租车里都是直着脖子闭着眼睡,因为这两天她不停滔滔不绝地说话一般都是凌晨三点实在不行了才嘎然而止。最后三人汇合时候发现她也看了不少,还说大圆球如星空那个建筑特别酷,而所有现代艺术的画都很无聊,尤其有个标题叫蚂蚁山的,简直不知道画得是什么。我说当然像蚂蚁挖得洞了,阡陌纵横的。但其实到底那幅画要表达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出来以后,又沿着路往前走,旁边就是浓荫碧绿的中央公园,有些跑步的,有些闲散的游人。夏日清风吹过,听小薇介绍这附近的博物馆,非常舒服。在前面就是大都会博物馆,游人如织。大都会博物馆也是花几天工夫都看不完的。光是这些艺术博物馆就让我觉得住纽约真很不错。
后来又去了时代广场。那天晚上下雨没去看,这次白天有空就带歌儿看了看。我看见时代广场就热血沸腾,觉得这就是纽约最典型的代表。小薇说还好我们喜欢,因为很多国内来的人都对这个地方很失望,因为第一压根不是什么广场,第二觉得相当拥挤和混乱。我不觉得,大概是我在美国宁静的地方呆太久的缘故,这种混乱忙碌就是让我觉得有生机和人气儿。
小薇特别细心,那天见我喜欢吃毛豆,又趁我们那天出去玩时候准备了一大盆。给歌儿准备了很多她爱吃的樱桃和桃。我们回去后坐在她家小圆桌傍边,吃着毛豆,樱桃,喝好茶,海阔天空聊着天。不知怎么提到了以前在大学时候,洗澡的事情。讲同学们进了澡堂还没事人一样互相寒暄打招呼,互相搓背,还有抢水龙头,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真是不可能了。
等回到这边,天早黑了,但完全没有灯火通明的城市气氛。纽约行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现在回忆起来,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有些温暖一直就留在心里了,比如月圆手疾眼快抢救了我差点儿掉到河里的相机,小杏儿甜美的笑容帮我斟满啤酒,还有小薇帮我把箱子提到楼下的背影,而歌儿,通过这几天的耳厮鬓磨,好像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在我喜欢的地方和美丽的人在一起,真是挺幸福的。
纽约纽约(四)-by明亮
地铁上,我们坐一排,歌儿手里忽然多了一个卷毛小狗玩具,是小杏儿给她的礼物。“有些像挠挠,也不算太像,但可以一直陪着你。”歌儿搂着绒毛小狗,挠挠的魂儿在那一刻就远渡重洋注入到了这只绒毛狗里,那双黑亮的眼睛,把歌儿看得,心里一下就潮了。她举着新宠物,掩盖着内心的激动与柔软,热烈地像我和月圆显摆着。那只绒毛小狗在我们手中传递着,被轻柔地爱抚着,虽然我没有阿小杏这样的细心和体贴,但我捏小狗时,注入了我多年修炼的无敌运气神功,这就是说,以后但凡歌儿看这只玩具狗时候,就会所向披靡运气好饿得时候天上就会掉馅饼,而且,她喜欢什么馅就是什么馅的。月圆同学看狗时候应该是赋予了卷毛狗时尚和美丽,这以后,也一定能潜移默化影响歌儿今后腰围和服饰的走向。阿小杏真是太聪明,这么会挑选礼物,让不管走多远的歌儿,都没法抛弃这只小狗从而更无法抛弃我们,她一旦有忘本的念头,小狗就会用漆黑的眼光默默地凝视着她,直到她心灵开始重新颤栗。
地铁呼啸着穿过高高低低错落的街区,抛下墨西哥人在地铁上自言自语情绪激昂解放全世界的总统演说,一挑门帘,从黄昏走进了黑暗。纽约的夜色不浓重不清冷不沉寂。是当年秦淮河畔的水波潋滟灯红酒绿,还是浅浅的睡不实的一个梦,梦里都是热气在翻腾,人像被放到了蒸包子的笼屉上,把一直紧缩关闭的心熏得膨胀开了喧呼起来,四处散漫开来,比天上的胖云彩还虚还大还没处托寄。只能这么虚幻的飘着,梦游着,在酒香饭菜香里,眯缝着眼看霓虹灯,不灭的浮世的璀璨。
东北小菜馆,进门就有回到国内的感觉。折叠的塑料大圆桌,没有桌布,门口有一桌人在喝酒,高声喧哗。“东北大拉皮。”月圆说一定要吃这个东北大拉皮。这菜单里面一行行描写美味的中国字太诱人了,我很想就这么一行行念下去,不吃都行。我们点了红油肚丝,酸菜羊肉水饺,孜然羊肉,小鸡炖蘑菇。在炖菜上大家踌躇了一阵,乱炖是东北招牌菜,我记忆中有排骨有豆角有茄子虽说是乱七八糟炖一起,但滋味别提多好了,正经的菜中有肉,汤中有菜,肉中有汤,谁和谁都不生分不分彼此亲密转着圈热闹的一道大联欢菜。但这边炖菜有乱炖鱼,还有纯素的乱炖菜,没有肉菜一家人的我特想吃的乱炖。而且,大家打听到乱炖鱼都是用的三流影星杂牌鱼,叫得出名字的大牌范冰冰章子怡等当红大鱼一条都不放。大家就一致选择了清汤寡水的乱炖菜,毕竟是女同学聚餐,都还惦记着腰身。但我们要了啤酒,扎啤,小杏畅想形容着冰凉啤酒下肚的滋味,我们几个从天南海北因为读博客写博客走到了一起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喜滋滋的看着彼此,都不觉得是真的。
菜真不错,酸菜羊肉饺子每人吃了三个还多给了一个。大家让我给吃了,也许是看我特别饿虎扑食的样子。我们喝啤酒干杯,就我喝得最多。小杏第二,剩下那两人都捂着杯子不让倒酒。我们喝酒吃菜,幸福得不知说什么好。小杏后来又像变戏法一样,掏出很多礼物。她送我一个绒毛狮子小狗,送月圆一个精美玻璃小海豚,那优雅的姿势和月圆一样的。不光有这些礼物,她还挑了卡片给每个人,我的就是一张温馨花园的卡片,紫花粉花绿藤萝密密实实,真是繁花似锦,这卡片上的馨香都飘到每个人的心里去了。我都没有给大家带礼物,付账时候又没抢过地陪月圆,大家都很包容我,说让我接着写博客文章就好了。写博客,能收获这么多真心的情谊,这真是我开始落笔没有想到的最美的收获了。
最后谁也吃不下了,大家又去坐地铁去不夜城时代广场。我交代在地铁上,由于地铁上下左右一阵的摇晃,我这次开始了最痛苦的第二次晕眩。我挨着月圆坐,她看我神色不对,递给我一些纸巾。我觉得最后那只多出来的羊肉酸菜水饺其实是孙悟空变得,他喝了我肚子里的啤酒,开始撒欢儿着翻腾。我解释说因为前天晚上睡太晚了,还有就是酸菜饺子和孜然羊肉。真是奇耻大辱,等我们到了时代广场,我最后缓过气来能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奇耻大辱。她们都嘻嘻地笑。我不承认是我喝多了,她们说这种花边一定要写出来。
PS。今天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我昨天已经伤感拥抱过大家纷纷电话祝福过说了N遍再见一路平安这时应该在北京的歌儿同学,此时正在我家一边吃樱桃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电脑。她没走成,因为加拿大过境签证的事情。她对这件事的解释是天意让她在我家大床上再多躺一晚上,尤其让她看看我家后院盛开的玫瑰,还有多吃一些美国樱桃。所以我就没空写博客了,天意是不让我减肥让我们又去吃了台湾小吃包括鱿鱼羹,彰化肉圆,蚵仔煎,小青椒炒牛肉。天意让我继续吃几天胖多少我还真没谱,所以,你们要送歌儿这两天还可以接着十里长街来回送,她会很高兴的。
Friday, July 17, 2009
纽约纽约(三)-by明亮
月圆往街上一招手,就来了辆出租,对,就像你们看的Sex & City一样,就差鼓乐齐鸣配乐了。我坐进出租看着纽约高楼压得天空只有窄窄一条,街上琳琅满目,身边美女如云两朵,晕眩得觉得自己也好像在演电影。请大家现在停顿一下,记住这是我第一次晕眩,往后还有第二次晕眩的具体描写。出租车经过一些有名有姓的地方,月圆就会说,歌儿同学请向你右手十点钟方向看,这就是有名的联合国总部。歌儿听到这些就兴奋起来,仰着脸看那些建筑,和记忆里自己对这些地方的印象做比较。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纽约,对于我来说,这些景物标志没有我头一次看时候的新鲜,到底是见多识广了,只会杀风景地说,噢,今天栏杆上都空着,没挂五颜六色的万国旗。
然后我们去了Saks百货公司。这个店儿的高级漂亮劲儿我就不费力气描绘了,我挺喜欢这里购物坐的是那种老电梯,不是走廊扶手和飞机场地铁站一样的,老电梯古香古色的,给人感觉像是回家,可一拉门外面不是死板火柴盒的公寓,每层都在眼前铺开一缎锦。歌儿直接去了高级化妆品专柜,她和拿着计算器的店员又开始上演澳元美元人民币外汇买进价卖出价一系列的演算,之后,她胳膊上又多了一个大包,里面是好几百美元的绿瓶子。我和月圆在等她换算牌价时候,坐在高椅子上,顺便给自己的手背擦了点儿香油。有服务员过来殷勤地招呼,我们就朝正在点美钞付账的歌儿一努嘴,说是一起的。和澳洲来的有钱网友逛店是很荣幸的一件事,在歌儿洒金散银了之后,我们逛店就更加理直气壮,至少我表现得好像我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在这里逛一圈儿淘淘新货一样,以至于电梯里的双手拎包大姐都操着欧洲口音的英文向我打听,名牌包都在哪层卖啊?
去了卖水晶鞋的地方,那地方玲珑剔透的,到了就有削足试履的强烈占有欲。高跟鞋是目前最有效的接骨手术了,登上人就妩媚了气质了,虽说是步步生莲但其实是尖尖带血,美人鱼用歌喉找巫婆换来能走路的腿,但我一直认为巫婆其实是给她了一双高跟鞋。美人鱼不说话,就穿着这双水晶高跟鞋走在刀尖上,王子一眼就看见了,搂着她跳啊跳啊。美人鱼泪眼朦胧哀怨地望着王子,目光里面不光有爱情其实还是特别疼吧。歌儿在舒适和八寸高跟鞋当中,不加思索地选舒适。月圆应该是选高跟鞋,而且据说,她神功已经出神入化鞋基本就像她自己一部分一样,我是属于在两者之间痛苦摇摆的,而且为了见网友有气质,我这天选择了穿高的坡跟鞋,我想这是我可以接受的妥协,就这么妥协了,我还是见了椅子凳子就一屁股坐下,去哪里都要求打车坐小三轮。歌儿后来又语重心长让我好好锻炼身体,多走路,你一定要多走路。是的,假如你自身素质不强热情关心你的网友会立刻成为你的健康饮食美容顾问,免费的。
我们逛到卖衣服那层,离和阿小杏约定的见面时间不远了。时间的流逝让购物的任务更加紧迫起来,我一眼望去众多的一件件标价甚高的漂亮衣服,彻底望洋兴叹。我找了个地方坐着等月圆和歌儿,她们都还挑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衣服裙子,而且价钱也合适。我打心眼里替她们开心,穿上都很好看,月圆那件还是柔软的开司米。这让我觉得,她们以后找到让她们可心的男人肯定会比我容易。
然后我们就匆匆地往42街Grand Central赶去,我们要在那里和小杏会面。Grand Central大厅真有气派,修得和大教堂美术馆似的,描眉画顶吊古典吊灯,人进去就显得小,高大的空间把嘈杂的声音都过滤吸收了。月圆说屋顶上的画画反了,我看着蓝屋顶,老想起小时候看得天文馆。穿平底儿鞋的,和鞋是身体一部分的,这时也都走得很累了。大家找了地方坐着,刚好展厅里有曼德拉日的展览,还可以签名,橘黄的方形展览屏幕,灯照出来很宁静。墙壁上还有投影电影,有黑孩子笑着,露出一口完美的白牙。真不像是地铁站更像是博物馆。而下层,却是很热闹非凡的,很多很多小店铺,烤蛋糕的香还有啤酒香还有牛肉面的香,弥漫开来,恍惚中觉得在北京某个地方。我和歌儿说纽约真是你回国前的预演,这样的生机繁忙真让我想念。
阿小杏电话终于来了,让我们这些尘满面的精神开始重新抖擞起来。我又勾勒着阿小杏的样子,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迅速把歌友会网友们划分到跳芭蕾舞那类身材中了,再没出过差错了。月圆去接的小杏,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远远望去看着她们朝我们这边走来还是不由沮丧地对歌儿说,怎么阿小杏也那么苗条那么高啊,你们平时到底吃不吃饭啊。
阿小杏竖着利落的短发,特别甜美地一直笑着。她还向我伸出手握手来着,带着广东口音讲了她自己的真名,很爽朗大方亲切可爱。小杏没穿裙子穿得是裤子这件事让歌儿一下就像遇见了千年知己,歌儿很少穿裙子,这天为了配合我们,特地穿了她从来不穿的长裙子。但在纽约街头,光天化日之下,她的裙子被大风吹起来,她没有玛丽莲梦露同学的机敏和经验,裙子没捂住,一时间春光乍泄,让她羞愤不已。歌儿很快就又和小杏非常亲密地勾肩搭背地走,交换着一些身高体重的机密情报,月圆于是默默陪伴在我身边,经历了我早上已经经历过的失落。
阿小杏的最终出现让我们特别开心,我们终于可以去大吃一顿了。月圆特别为我们找了一家东北菜馆,这是因为歌儿的身体里流有八分之三点五个东北人的血。白天在逛街疲乏的过程中,是晚餐的小鸡炖蘑菇的身影一直支持着我给我力量。现在,这个影子终于近了,我们四个人,一路欢声笑语去坐地铁奔向法拉盛象东北菜挺进了,那只待宰的小鸡,剩下的快乐的时光不多了。
Wednesday, July 15, 2009
纽约纽约(二)-by明亮
月圆同学通身打扮我来给大家具体描绘一下,她穿了一件修长棉布白连衣裙,露着两条长胳膊,细腰上有黑色腰带,背着一个洒满五彩阳光有着赤橙黄绿颜色的草编的包,还有一双美丽的系带凉鞋。黑色直发又长又飘逸,整个人健康美丽,充满夏天太阳岛的芳香。她见我们就张开两臂,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边一个我和歌儿就笼罩在她无比温暖的怀抱里了。
这以后歌儿同学就再也不正眼看我了。她就一直唠唠叨叨说月圆你怎么身材这么好,你怎么皮肤这么健康,你传授一下保养经验吧等等。月圆的惊艳出场真是刺激了歌儿的神经,她大约花费了足足五个时辰来消化这件事。具体表现有她不和我们一起走,自己远远在后面跟着,拉开距离来偷拍美女背影。然后还不断制造一些机会搂搂腰,还有就是不停的夸月圆。月圆不得不指着地上说,肉麻的话你看看都掉了一地了。我自己可比歌儿镇定多了。我没见月圆时候就十分有远见地说,“不快乐的根源基本就是月圆这类完美女人制造出来的。”因为月圆她已经这样好了,还在检讨自己说自己个不高腿不细等等。歌儿很同意,见了月圆还没等我说话就传达了我的栽赃。我消化这个惊艳见面只用了一个时辰,剩下的四个时辰我都在算计哪天再来纽约找月圆玩并和月圆默默用眼神传情。我想可以让歌儿逞一时之快,以后她走了,自然就是我的天下。她那时人应该已经在北京某个地方吃麻辣小龙虾了,我来和月圆见面瞒着她也说得过去。
好啦,很显然我花了三大段来描写月圆说明其实我至今还在消化这件事,我打算下一段落木屋昂(move on)了。
我们见面以后就坐了免费渡轮绕岛看绿色的自由女神像。自由女神是歌儿来纽约参观的指定景点,她说见了自由女神这辈子的心愿就又掐灭了一桩。女神在碧波里站了那么久,担负了那么多象征意义,真挺不容易的。我们印度同学独立节那几天也带着刚从印度接来的媳妇去看女神了,但据说去膜顶朝拜的人太多了,有关人员都一遍遍警告大家不要上岛互相挤压。其实这么多年,人基本还是和太太太太太爷爷奶奶们习惯一样,老祖宗们就喜欢画图腾竖雕像,大家心里有事都直接去和图腾塑像哭诉祈求。大家都不太相信自己看着差不多的身边这些人能办成事,成事得靠天,和天通话就得有个通话仪式有个物件当电话筒。后来人越来越聪明艺术了,不光可以在木柱子画大黑眼睛彩色鼻子,还能制造更高级的大气派的地标了,有绵延不断的灰长城,有尖尖的金字塔,还有摩天大楼女神像,基本就给这些地方佩戴了个铭牌。女神像离大家还是远点儿,除了从远道而来刚下船的那波最早移民特别喜欢,现在大家其实都去华尔街摸铜牛去了。那牛让大家摸得油光水滑的,要是摸一次一分钱,估计美国早没有外债了。
我们也去看铜牛了,铜牛傍边人特多。地陪月圆同学领着我们在铜牛旁边还遇上了她同事,另一位地陪带着一对儿从国内来的老人家。在纽约不能太豪放放肆地讲中文,因为隔两步就有能听懂的。其实大家和同伴讲得都是家乡话多半都不是英文,假如你真精通各种语言,纽约绝对是个很好的窃听八卦场所。你完全可以面目沉静地走过金发法国女郎听她讲和男友在闺房的故事,一天下来肯定能听不少好玩的故事,挺过瘾的。
月圆带我们去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商店,这个商店主要是东西巨多而且特别实惠。刚在一楼化妆品处,歌儿就和澳洲那地方攀比了一下价钱,她果断地就买了一堆大瓶子罐子,她说太便宜了。此处透露一下歌儿很会使用各种护肤品。刚来我家洗澡那天,她就在楼上嚷嚷说明亮你擦脸油用完了。我把台子上那瓶紫色的特高级雅诗兰黛给她说还有这么多呢你竟然说都用完了。歌儿说这不是擦脸油,这是精华素你还要擦面霜。后来我终于搞清楚歌儿同学每天早上的脸要擦三种油,晚上的脸要擦另外的三种油。怪不得从纽约回来的时候,歌儿就语重心长告诉我,明亮你要开始保养。我特想告诉她她看到的我已经是我精心保养后的我了,但为了不让她失望,我郑重地说我会开始好好保养的。
买了化妆品又去卖衣服那边扫货。这地方很多大名牌,欧洲的,美国的,就是号码不全。人特别多,试衣间一排排的一个个小布格子,足有快一百个,安营扎寨的我觉得一吹号角能从这些小帐篷里集合出一个营的兵力没问题。排队试衣服人特别多,管理员一般都只往外蹦单词加打手势整句都懒得说,和没有改革开放前北京售货员卖带鱼的态度一样。让歌儿,这位从澳洲来的上帝顾客,很受伤。月圆送了我一条繁花似锦的露肩背掐腰的公主裙,她们一定要让我换上,我排了两次队才换上了裙子,因为第一次放裙子的包给没收了。换上以后,她们都说很适合我的气质。嗯,我终于俱有了传说中的气质,目前被大家定位是花团锦簇。因为后来阿小杏送我一贺卡,同样也是花团锦簇的,她说因为我家花园大概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我隐藏得很好,看来我严重低估了大家对我的了解。
我们本来想把保守的歌儿脱胎换骨给她换一身香艳性感的,后来我和月圆都迷失在衣服堆里基本盘算给自己买什么样的衣服。我最后买了一件纱裙子,很特别,主要颜色特别漂亮,让我想起好吃的水红沙瓤的西瓜。歌儿买了一件日本纯情女学生穿的小蓝裙子,这件还露后背,也算有所突破了,很好看。我们都说她买得好。月圆本来看好了一件孔雀型的裙子,可惜后来发现有个洞,没买成,有些遗憾。我还买了一双玫瑰红的高跟鞋,我把我的小胖猪蹄塞进去,人一下就显得高了,她们也都说好。然后大家就兴致盎然奔更高级的第五大道接着败去了。
纽约纽约 (一)-by明亮
这就衬得其他城市太小家碧玉,虽然也各具特色,但总是小鼻子小眼的,就只有限的一些地方好看,再好看呆久了也看着厌烦了乏味了,好像男人面对着家里特贤惠的妻,也好也可心但还是难以抗拒外面美妇人亦邪亦正变幻无穷的眼锋魅力。是有种魔力,陷进去出不来,在其中流连忘返。这样的城市也不是适合所有的人,那种气氛会带着人无缘无故的亢奋,意志力不强的,最后得和非得照双面镜子看妖艳一面的贾某人一样,精尽而亡。我得远远看着,才安全,近身一两次,值得回味有的想念就可以了。
我们住在歌儿的朋友阿小薇家里,刚到门口,就听见后院传来喧闹的觥筹交错音乐鼓点的声音。两个小帅哥和我们同时在楼下叫门,我们拎着箱子发愁要上好几层旋转楼梯,小帅哥一挽袖子,大步流星一口气给提到朋友家门口。我在后面小碎步抄着手喘着气儿跟着,像地主婆千挑万挑找到了个可心的小工还不用付工钱一样,喜滋滋的。我们后来一致认为我们当时是保守了,应该邀请帅哥到屋里坐坐,也许会能让歌儿变得正常一些。这样她就不用老盯着阿小薇白嫩的胸脯看还上手给人家解扣子,而我广而告之要换衣服时候,她也不会猛然一个健步跳出来让我措手不及不知挡哪里好。
阿小薇是个非常贤惠的好姑娘,她竟然准备了炸酱面给我们吃,还有一大盆糟卤毛豆。尤其好吃的是凉拌茄子,放了红油香菜酸甜辣味道特别好。阿小薇抱歉说纽约好吃得太多没空回家做饭练手艺,歌儿承认阔别几年有人就是进步比她自己快。歌儿和阿小薇还互相攀比了胖瘦脸色等等,她们互相夸奖肉麻的话都说了很多,说得大家都心花怒放。歌儿在饭桌上吃炸酱面吃得有些高,呼噜呼噜吃得同时,就念叨了很多这些年在国外辛苦创业的经历,岁月无情流逝都让大家吃毛豆吃得很唏嘘。
那天夜里,天真热,楼下爬梯的热气人气顺着墙壁窗户爬山虎一样伸着枝条爬到每家每户的屋里,那是一个人的生日爬梯。大半夜里他们还狠着劲儿唱生日快乐歌,一点儿也不体贴含蓄。年青折腾起来就是野,闹到两三点才人群才渐渐散去了。我在屋里躺着,听那些久违了的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还有马路上来往行驶车辆声音,特满足。我肯定是在乡下寂静的闷葫芦里躺太久了,这些喧闹,让我想起北京,想起学校,这些喧闹嘈杂,似乎让我身体也一寸一寸活过来,和冻了很久刚放回暖屋里的蛇一样。歌儿这次自然又没有自己睡,她上了小薇的床。我半夜翻身偶尔醒来,还听见她们的欢声笑语从屋里传出了,也许歌儿又在描绘她烟花三月下扬州的事情,我心里想着,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睡得很晚才起来,阳光照进来,很安静的夏日的上午。屋子里有一排排的英文书,有小花小瓶子,又有很奇特温馨亲密的感觉。出了门,阳光正好,还有清爽干净的风,把歌儿的大裙摆吹得哗啦啦的飞。夏天真是好日子,和朋友在这样的街头走。我在小摊上买了希腊的那种羊肉饼吃,羊肉切得很碎,卷在厚实白面饼里,浇了乳白的汁,还有辣椒和西红柿,但都是小配料,我就拿着吃。歌儿很淑女,不受这些肉香的诱惑,去咖啡店了买了咖啡。我们拿着吃的,喝的,绕过广场上用脑袋跳舞的黑人,有一个卖东西的黑人很端正,紧致的黑皮肤在阳光下光滑发亮,一错身过后让我们不约而同都想念他。
然后我们去做轮渡的大厅里,等月圆和我们会面。大厅很大,有一排排的石头椅子,还有人在弹吉他。他刚好弹了一首雨滴,就是那首曲子让我知道,吉他不光是小青年斜挎着伴奏弹唱流行歌曲的,也可以弹出那么优美古典的乐曲,嘀嗒嘀嗒,顺着房檐流下的一滴一滴浇透心头湿润的雨。我就是听了这样的曲子决定学吉他的。我那时手指头按着钢丝弦都按出了厚厚的茧。于是走过去放些零钱给他,感谢他还在弹这样的曲子,还给我带来这样的回忆,虽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弹雨滴,这么多年,手指头的茧都慢慢长到心上去了。
我们一直想像着月圆会从哪里出来应该是什么样子。我给她发了短信,因为打字不利落,写得是月圆我们在石凳子上,好像我们是蹲在石头上的两只猴。等时间差不多时候,歌儿就长身玉立地很有信念地深情凝望着电梯方向,像化成石头的望夫女一样,坚忍不拔地等着月圆的出现。
Friday, July 10, 2009
告别季-1
今天晚上终于下决心动笔,不仅仅是因为好几个朋友先后通过不同的方式和途径提醒过我,我的博客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新过了。虽然大家对我这些日子的懒散都给予了充分的理解,但这些善意的提醒让我开始想起,博客,我生活中最忠实的闺中密友,竟然已经被我忽略了两周之久。
怕回首的,是刚刚过去的告别季。
把挠挠送到Helen家后,生活节奏一下子快了起来,快的让我有些感到难以应付。挂在Ebay上三个星期的冰箱终于在最后一刻有了买家,虽然是个比较tough的买主,但轮到想卖的东西,似乎也顾不上计较太多,几个email往返讨价还价,最后的结果是以我全面妥协告终。说好了搬家的那个周六一早7点钟来取,买家果然准时到来,一个人拿着个小推车,就把诺大的一个冰箱稳稳的运了出去。接下来本来600块也不肯卖掉的电视,在搬家的当天被人用500块买走了。没人要的单人床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送给了二手家具店,人家免费拉走不说,我和Rita还很是卖了一把力气才把那个不怎么样的家伙抬上了人家的面包车。剩下的家具归了Rita,其它的东西只要不带走的都装了纸箱子,编号上了封条,由红蛋和5k两个人负责搬运到了5k家的储藏室。
说到搬家,掐指算了半天,能借到人力物力来帮我搬家的只有那个周六,偏偏红蛋还要上半天班,然后再大老远的开车过来,去借了拖车,赶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预订的储藏室据说是下午4点关门,眼看着时间不够用,红蛋心急火燎的拉着我跑去储藏室缴费,顺便想商讨一下是否可以宽限个把钟头来搬东西。储藏室值班的女人显然早就待的不耐烦,恨不得提前下班回家,对红蛋的要求非常蛮横的给予了拒绝,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储藏室到下午4点半才关门,如果抓紧些,还是有希望在关门前把需要搬的东西搬进去。
于是我们四人八手的一顿猛忙活,也幸好5k在红蛋到来之前就已经把大写字台拆成了小木板,节省了不少时间,急急忙忙的运了两次,好险算是把送给Rita和红蛋的家具们及时锁进了仓库。这些东西就等着过几个礼拜他们小两口搬家的时候再开启出来,一起运到他们的新家去了。
这件事情忙完,大家一鼓作气,又把剩下的东西先后运了两趟,运到了5k家。5k买的房子,院子里有个单独的板屋,大概十几个平方米大,应该属于是澳洲那种Granny Flat,他除了把洗衣机放在那里,平时基本不用,听说我需要地方存东西,就比较慷慨的借了地盘给我。这样自然是解决了我好大的问题。所以说我这个人总是吉星高照的。这点不承认都不行。
等搬完家,红蛋和5k两位主力都已经累的筋疲力竭。5k的未婚妻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准备晚饭,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不好叨扰,因为红蛋还要去Erina那边还拖车,我们就顺便开车去了那附近购物城的中餐馆吃晚饭。本来看着红蛋辛苦,想请他好好吃一顿,谁知道事有不巧,那家中餐馆的生意十分之火爆,我们坐下之后一个多小时菜才上全,那个时候我的火气已经快要把天花板顶漏了,而红蛋和Rita两个年轻人倒还十分的安之若素。饿的没力气说话,饭菜上来我们三个人就一顿风卷残云,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去了次卫生间,等回到座位上红蛋却已经把账单付掉了,说这顿饭算他们为我送行。这对我来说真真是本末倒置。本来想请两个孩子好好吃一顿慰劳他们的,点菜的时候我也很是不含糊,人家说够了我还总说不够,谁知道最后却没轮到我来买单,这顿送行饭吃的我是最最的不落忍。
分手的时候心里一片空茫,叮嘱了Rita几句要如何如何,自己都觉得是没用的话,可是不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妥。Rita反倒安慰我说,我只要和红蛋在一起就好了,没事,不用担心我云云。也是,毕竟她有最亲爱的人在身边,生活也终于要开始安定了下来,的确不该担心。只是这个好不容易来到我身边的侄女,却因为我的生活发生变动而要再次天各一方,想起来的时候我总难免会感到无奈的。
这天晚上因为家里已经被搬空,只好到5k家借宿一晚。5k的未婚妻0f非常热情,在我到之前帮我铺好了床,还用电暖气把房间哄的暖暖的,说那个房间平时没人住,没有人气,很冷,怕我冻着。0f比Rita也就大两岁的样子,看上去却要成熟很多,当起家来毫不含糊,连我都要自愧不如。那一晚上由于过度疲劳,虽然床铺不大舒服,却还是睡的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有幸尝到了5k著名的营养丰富种类繁多的早餐,包括牛奶,煮鸡蛋,果汁,牛角面包,果仁等等,他们俩还另外吃了麦片,这样的早餐果然不同凡响,比起我早上一起一杯柠檬蜂蜜水的生活,实在是太腐化了。
早餐后开车回到自己家。虽然那一天它还算是我的家,却除了四处需要打扫的污垢,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属于我的痕迹了。说好了要买车的人11点前准时到达,浩浩荡荡带了好几个朋友来帮着参谋,幸好我也有个朋友答应了来帮忙洗地毯,顺便也帮我在这汽车交易市场上充了个人场,让我多少心安一些。车是我能接受的最低价格卖掉的,签字交易的时候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又难过。这辆跟了我六年的车,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而这字签下去,几千块钱拿过来,自此就再与我不相干了。
买车的是个俄罗斯的女人,据说她爸爸还会说几句中国话。她很相信缘分,说在网上看到这辆车之后就再也无法挪开眼睛,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因为经费有限,出的价格对我来说可谓鸡肋,但卖车也是我那阵子要杀掉的众鬼之一,无论杀鬼的过程中是否也连带自己出点血,杀掉它总归是自己的终极目的,于是就下决心卖了。她把车开走的时候,一个劲安慰我说,我明白你的感觉,不过你和这车的缘分尽了,这车的后半生应该是属于我的,是要与我结缘。你会相遇你的新的缘分,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爱驹,云云。我知道她会好好爱那辆车,因为那辆车已经属于她了。我所牵挂的,是曾经无数次和我一起坐那车兜风的挠挠。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题,独立日-by明亮
我真的很喜欢新疆的马奶子葡萄,长的,绿的,一嘟噜一串串的。以前看过一篇小说,写葡萄架下的坎儿井,还有新疆的火焰山,异域风情浓郁。我小时候穿新疆服装跳舞,也喜欢穿朝鲜服装跳舞,但还是新疆服装更让我着迷,因为还有小花帽和带铃铛的拨浪花鼓。动脖子这项高难动作我一直没学会,我要动连脑袋一起动,和抽羊角疯了一样,虽然我动得时候也特开心面带笑容,幼儿园阿姨还是阻止我纵情随着鼓点儿动脖子。
少数民族穿得都很好看,都喜欢跳舞。这是我对他们最初的印象。重要节日,儿童节,国庆节,春节,每每都有民族大联欢,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邮票我都有一整套,特喜欢看人家的衣服,男女搭配,繁复头饰绣花腰带,花艳红叶翠绿,明目张胆地绚丽。
后来,在北京街头,有人卖小刀,是锋利的新疆小刀,刀鞘有花纹,精致凶猛有寒气。卖刀的人是高个大汉,野气顺着浓眉往外流。因此知道,他们也玩刀。
那些照片真很惨烈,绿葡萄小花帽清凉的坎儿井都渐渐褪去,剩下最本质人性中的残忍。
外星人假如他们真来到地球上了,也许他们已经来了谁都不知道,据说变异的那些都是他们变的,里面有史泰龙,还有迈克尔杰克逊。我大概不会站在屋顶上,扯上几尺横幅说地球人欢迎他们。偶们地球人,那时,只能磨刀霍霍。优势文明面对劣势文明,横扫是一定的,留着几个当活标本在一个小圈子里自治,显示出雍容的大爱无边。势均力敌才能共存共生,有你有我,就像没有爱情的两口子,界是打出来的。当然有爱的不一样,不用打,温柔感化,大家一起排排坐学冥王星文字,问题是冥王星爱我我能不能渐渐爱上它,仇恨打冥王星人登陆就种下了。
这么一想,觉得交通工具是罪魁,谁发明的轮子来着?
我还是接着写独立日和歌儿的柔情蜜意,那些深奥的问题留着聪明人去想吧。
游轮很高级,小桌子铺着洁白的台布,好几把叉子刀一溜排开顶上还放几个。是Open Bar,酒水随便点。我作为喝酒老手老练地点了粉红俗气的大都市,歌儿谨慎地点了葡萄酒,她嘱咐我别喝高了回头还得开车回去然后放心地说她可以多喝几杯。
黄油做成娇小小圆球状那种羞怯样子让我们食欲大振,加上走了一天,有烤得蓬松小面包,两人一口气又吃了好几个。才渐渐平息做淑女状,抿一口小酒,谈谈情说说爱,气氛越发浪漫起来。侍者都是帅哥,隔一阵过来嘘寒问暖,换杯换盏。我们点了奶油乎乎的干贝海鲜做头抬,我点了牛肉歌儿点了鲑鱼。牛肉做法类似红烧但不够软烂,土豆泥很好吃。
我们穿着小晚装,袅袅婷婷端着酒杯到轮船栏杆前面斜倚,面前河水缓缓流过,两岸绿树成荫,我们软语绵绵。这章用红楼梦标题就是:情切切良宵歌解语,意绵绵静日河生香。
看焰火时候,船停在了纪念碑对面,纪念碑挺拔有些玉的透明颜色,歌儿这时赞叹晚上看的确开始有些美感了,早上她看见时候觉得很不已为然,我知道其实她也是这么看我的。河面上停了很多很多私家船,有些百舸争流放花灯的味道。巡逻艇闪着蓝灯在中间穿梭,大家都在船甲板上等着看焰火。河那边应该是水晶城,大楼灯火勾勒出一个繁华的水上蜃楼,夏夜中虚幻地美丽。
然后砰地一声,夜空中就绽放了第一朵美丽的烟花,闪烁流星般飞来。然后一朵一朵,目不暇接,河面水波流转映得五彩缤纷,天上人间。烟花五彩流转,转瞬即逝,幸福如烟花,来得快去得也快,永恒的只有猪肉卷。
回到船上甜点也是随便拿,巧克力瀑布飞流直下,用新鲜的草莓去沾着吃,甜腻又清新。船上有现场乐队,唱歌,大家开始跳舞。我们抱着胳膊看跳舞,目光都落在美女上。那对儿太美丽了,舞跳得非常挑逗,女的有着极其完美身材,肩膀平直有性感锁骨,高胸翘臀,笔直的腿。穿一件很掐腰的晚礼服,旋转着,热舞挑逗却不轻佻,收放自如,舞可以跳得这么好看,好像是男欢女爱但堂而皇之,让我觉得是种田的看见没穿衣服的断臂维纳斯,两眼发呆,说不清到底是哪部分让自己傻。
我们看了一阵站起来,就有热情的人走过来,是一家子来度假的。女的很漂亮,穿着吊带碎花长裙,她哥哥让我和他跳舞,女的带歌儿跳舞。我们上了舞池,羞涩地应付着。女的从西班牙来,英文还不大好,要是她会说英文肯定是流利地教育我们不能自甘堕落当壁花。她把我们弄进舞池,就开始拍着我们说,“朋友,”然后遥指酒吧那边,“我家里的。”然后做手势,“我的家里的,朋友,你的明白?”她哥哥一旁翻译,大家大家都是朋友。这喝高了就是不一样,西班牙人就是热情。我看了看她家里的正经还有个特高的帅哥,想着要不要多喝几杯再去认朋友。
酒醉金迷的日子啊,五彩的灯照着舞池的人,有一对儿是老夫老妻里,老太太庞大的身躯但一脸温柔半躺在老头怀里跳慢三,明明暗暗的灯光划过来划过去,很陶醉。
美好的夜晚以我迷失在高速路的出口打了很多圆圈又去了一趟接歌儿来的里根机场才算完美结束。年年有今天,那是不可能的,还是低调地希望,年年看烟花就好了。
歌儿华府省亲记(二)游街-by明亮
第二天,歌儿同学先被阳光照醒了,她想了想,就一骨碌爬起来去卫生间。我还迷糊着但听见她在里面铿锵有力地刷牙。我心想,歌儿可真是早起的小鸟儿啊,今天的早饭应该有人伺候了。过了很久很久,刷好牙的歌儿同学出来了,她没有去楼下的厨房,滋溜一下又钻回原来的地方了。我翻了个身,问她是不是要起床了。她说不是说还要接着睡。我很佩服她这种良好的讲卫生的梦游习惯,你看人家梦游就知道刷牙,我梦游都是去楼下厨房冰箱里找东西吃,境界的高下立见分晓。
后来大家都起来了。我洗漱好出来看见歌儿同学已经开始忙碌地坐在电脑前面接客了,她对着纷纷跳出来的窗口镇定自若地敲着键盘,神情专注,和老电影地下党发报人员一样。我想电影里的太太一般这时候都会去烧好茶端上来,我就主动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早餐比昨晚的饭菜多了一个五香茶叶蛋,还蒸了一锅小花卷。我又做了一个我最新原创鸡蛋煎饼。当我做鸡蛋煎饼时候,歌儿同学闻香而到,问我做什么呢那么香。我看着空锅,说你闻到的其实是三天前锅里残香遇热发挥的效果。她肯定地说那就是锅没洗得特别干净,我恭喜她答对了。鸡蛋煎饼很容易做,我选了超市里卖的那种冻好的葱油饼或者抓饼,烙饼时候一面打个鸡蛋,然后两面烙几分钟就好了。卖相口感都不错。歌儿帮我切好了柠檬,放水杯子里。我们坐在桌前,都说今早多吃然后中午就可以不吃了,就等晚上再吃大餐了。于是,一盘子大概十多个小花卷,那个非常小花卷特别松软可口,被我们一口一个很快就吃完了。我还拿了几个农场买的桃出来,用刀子正费劲的打算把桃切出漂亮的花样年华来,歌儿一摆手,“别切了,你平时吃桃还这么一刀刀切啊?”我解释说这不是做样子给你看的吗?然后我们就每人拿了一个,自己啃自己手里的了,效率一下提高了很多。
后来我和歌儿说我得去抢救我的一株种在前院的花,眼看不行了,前院都是砖头这几天叶子都黄了,我得赶紧移到后院去,让她先歇着。歌儿主动请战要帮我挖坑,我说不用了。然后等我种好花回来一看,歌儿正在厨房刷我家那个大个炒菜锅,不是锅里面,是锅外面和锅底儿。我控制着快流下来的汗,快步走上前去说这个外边不用刷,心里懊悔又忘了在客人来之前刷锅底儿了,真是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歌儿说快好了这就好了,然后问锅盖还洗吗?我终于自豪地说,锅盖你来之前刚刷好了的真的不用刷。歌儿,做为一名卫生核查员,狐疑的看了看锅盖,真的没看出来什么,就放过了锅盖。
准备出门了,歌儿同学的行李还没送来。我们晚上要去做游船,需要穿晚装。我挑了见露肩膀露脖子露大腿的裙子,让她换上。她扭捏半天不出来,等出来了就和血疑里山口百惠穿裙子一样,嘟囔自己露太多,腿不好看肩膀不好看的废话特多。但其实她肩膀很好看,直平,还有性感小锁骨,她非说女孩肩膀得是圆下来的才好看,连电视都时髦平面直角了,她可真还生活在普及白话文的古代啊。不过她总算还喜欢这一款,我又找了珍珠项链,小包等。然后说到街上再给她买双高跟鞋,行头就全了。于是我们带好衣服,就出门了。
我一路熟车熟道,很快就开到了通向国会山的大道,眼前停着好几辆警车,还拦着绳。由于这天是美国独立日,路给封了。我镇定地开始绕圈子,往前开了一阵,准备拐回去的地方都拦着警车,所有路过的停车车库都大门紧锁,后来再一次遭遇警车拦截时候,我让歌儿下去问问去哪里能停车,歌儿很麻利地去了回来了,说人家说今天所有车库都关门能找哪里就停哪里。我只好沉着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让歌儿同学先一路欣赏市区风光,一边搜索停车的地方。就在要放弃时候,看见有一家车库还开门,小老黑在门口收钱,车停好后,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我就带着歌儿开始了华盛顿名胜一日游。作为一名不识方向,又没有停在我熟悉地方的导游,我首先带歌儿来到了白宫的后院。她问前院呢?我说还得从那边绕过去。这时警察又过来驱散围着白宫栏杆照相的游人,把大家轰出去好几条街那么远。我说独立日这是怕恐怖分子袭击奥巴马,歌儿表示理解。理解的结果就是那天歌儿一共有三四次都看见了白宫后院,我一般都会说,你看白宫,噢,还是咱开始看的后院。后来不用我解说歌儿也认得了,白宫后院又到了。
我们走不动了还跳上了一辆旅游游览车。车有两层,歌儿说坐下面有空调。我们坐着空调车兜了半圈。车里面录音是个标准的男声美语,歌儿一听人家介绍就说,跟当年考托福听力一样,她一边听着介绍,一边回忆着青春,一边看着街景,感慨万分。我其实都没坐过这种游览车,还真学到不少知识,比如DC有多少黑人,有多少大学毕业的,还有负责保护总统的秘密警察大楼在哪里,克林顿在哪里吃汉堡,采访莱温斯基的酒店,副总统住哪里,有多少副总统最后都当了总统等等。DC是政界名流混的地盘,基本都是这些方面的八卦历史。
车到了乔治城,我们跳下来去买东西。主要任务是给歌儿买高跟鞋。当然看见好看的店铺我们都进去逛逛。我们通过一起逛街又发现了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太相同。我认为歌儿同学太保守了,尽量给她找嫩草的衣服,她都嫌花嫌露,她拿起来的我一看就说让她过几年再穿。我说性感,歌儿你要走性感路线。歌儿羞涩的说我老觉得性感离我太远了。不过她说她已经在这个方向上努力了,都穿戴花边的了,我还是觉得她改革的步伐不够大不够快。后来歌儿买了一双红高跟鞋,也就半高跟吧,她就唧唧咕咕说回头会崴脚的,后来果真她在自己的不断暗示下小崴了一下,好在没大崴我侥幸没有背着她回家。
后来又去了Mall一带,老远看了国会山和纪念碑,草坪上都是休闲来看焰火的美国群众,草地上铺了毛巾毯子,一家人玩着吃着,在太阳底下热烈地享受夏天。我们已经很累了,去了旁边的艺术馆休息避暑去了。今年国家艺术馆和现代艺术馆之间的电梯,有一个艺术家做了一个叫多重宇宙的艺术效果,走上电梯,迎面就像飞来无数闪亮的小星星一样,整个天花板都是闪烁的小灯泡,不定时明灭着,也像黑丝绒上的钻石,从中穿过,很神奇美妙的感觉。
后来喝了咖啡,就往回找停车的地方该去游船了。我怕重蹈早上找停车位的惊险,就催歌儿快走。结果我们俩个在大太阳下疾走,走了一程又一程,眼看从9街走到14街了,我们互相鼓励着,快到了快到了17街快到了,结果走近一看,人家不纯按阿拉伯数字排的,很多各种字母的街道随便从中插队,这17街就和天边的解渴的青梅林一样可望不可及。当我们凭着顽强的毅力终于走回到车里,我们都说今天挺锻炼的晚上可以多吃一些了。
歌儿华府省亲记(一)初见-by明亮
但我熬粥还是熬晚了,因为我买菜回来就晚了。因为我买菜时候脑海里涌现出无数美妙佳肴使得我再各个货架中间不停地穿梭,耽误了很多时间。我这碗应该是丰韵十足的绝色美人粥,在我临出门时候,还是呈比较清汤少女状,我想回头我一定要不停解释,不是因为我没舍得放大米。而且,我的凉拌黄瓜也没有来得及办好调料。眼看歌儿同学的飞机就要降落了,我匆忙把厨房收拾好,自己都没来得及描眉打扮,就出门接机了。
我们约定在提取行李的地方见面,等我停好车,跑几步来到了地方,四目观望,没有看到她。不过我定了定神,再看,就看见她了。歌儿,这个网上ID,终于摇身变成三维立体活人了,她正在伸着脖子拉着一个小包婷婷袅袅地往前走,我拼命冲她挥手。她终于看到我了,于是我们上前进行了活人拥抱,历史性的让两个网上ID的实体碰撞了一下。我捏着她的细胳膊,高兴之余,直接就气愤的批评了她。现在给大家温馨提示,以后再和说自己胖自己不好看的女网友见面,一定要有对方其实是电影学院戏剧班学员的心理准备。要不然,你会和我一样,脸上的表情会比较苦涩。歌儿之前不停地说她吃得有多胖,让我放松了警惕,这几天压根没有实行减肥计划。她还一直说自己皮肤不好,我一看,那皮肤白嫩细腻的,让我后悔自己去韩国的换肤手术其实早该做了。她还是瓜子小巴掌脸,气质特知性,我则浑身散发着白米粥的大厨味道。我接过了她给我礼物,毛茸茸的树袋熊,那只熊太可爱了,大熊抱着小熊,伸着小皮爪子指甲长长的,我特喜欢然后基本就咧嘴傻笑。
歌儿的行李正如她所料,再不停的转机过程中,跟不上大部队自己懒散地掉队了。我们一起去填好了申报单子,然后我领着她去我停车的地方。一路上说了说她飞行的过程,说她在飞离澳洲到温哥华那段,怎么想念小狗挠挠,她本来就柔弱,这么说着说着腔调都有些变化。我不算会安慰人的,我只惦记着说,我给你熬了粥但时间来不及了,所以非常稀但不是放米放少了,还有黄瓜没来得及办好,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她说拌酸辣的会很好。我们就开车出了机场,走上了公园大道。正是黄昏,两边绿树成荫,波特马克河轻柔荡漾,让刚从冬天寒冷北极来的歌儿觉得夏日景色很不错。
到了我家,她一眼看见沙发前面两块白色毛毯和见了亲人一样,一把就抓起来,“澳洲毛毯吧”。还说她们那里都这样的毛毯,一样一样的。我怜惜地看着她没有点破她离开澳洲才一天就如此睹物思乡的病态情节,只是尊重事实冷静地说,“不是澳洲的。”她不信,翻过来看商标,到处也没有看到澳洲产的字样,才放弃了。然后我带她上下参观了一番,她非说我房子大,我非说房子小,等她看到我卧室里的大床时候,镇住了不走了上下抚摸着说太大太舒服了,今晚就睡这里了。我说客房你还没看,你看床也很大。我其实把客房卧室特别精心的收拾了一番,换了新窗帘,新床单新被罩,甚至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本我想她应该喜欢看的都市言情小说,《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她都没看到眼里,她没有被优雅宁静的小屋气氛所打动,和我念叨她一直就想弄个特舒服特大的床和我这个一样可她一直这么多年就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我沮丧地想,看来小丰满的预言是会发生的了。
我让她去洗澡,然后我系好围裙迅速炒一些小菜,我切好了莴笋,蒜薹,打算炒个肉丝蒜薹,肉片莴笋。其他凉拌菜都准备好了,有豆腐皮蛋香葱还有香菜拌好的,有香辣猪耳丝,还有酱牛肉,素豆腐皮等等。我正切菜,楼上传来歌儿的叫喊,让我上去一趟。我在进卫生间前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问可不可以进去了。她说可以了,我才进去。她实在是不知道热水怎么弄出来,一个劲儿抱歉说本来想硬撑着自己弄明白可是出来的全是冷水。我给她弄好了,顺便瞄了一眼她只裹着浴巾的样子,具体我就不描写了,省得歌儿不好意思。但大家应该可以自己想象一下了。再一次温馨提示,假如你想看女网友不穿衣服的样子,一定不要教会她用浴室的淋浴等使用方法,要是水龙头有字标明热还是冷,最好提前先把标识弄没有了。
我摆好了桌子,用翠绿荷花小碗盛了白米粥,歌儿下来被一桌子的小菜唤起了美好的食欲。她去找照相机一定要拍照,我没拦住。她照相技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看了看很快发现构图的缺点,比如有一片不该有的空白而有些菜挤到角落里没有照到,她说是因为我摆放的问题。所以,要是大家见到一张不好看又自称是有很丰盛菜肴的照片,记清楚要责备拍照人而不是做菜摆桌子的人。
歌儿还是很喜欢这白米粥的,自觉喝了两碗,并询问了制作方法。她很喜欢豆腐皮蛋香葱香菜拌一起的清爽小菜,吃了蒜苔莴笋,把肉都剩下了。还说自己喜欢吃素菜,肉都给挠挠吃。说道这里,她又一次回忆了和挠挠最后的两次见面,挠挠怎样认为歌儿是无情的抛弃了和她没法告诉挠挠她并没有狠心抛弃挠挠,由于语言的不通再这种情况下人和狗是多么容易产生误会啊,我暗自决定要是养狗也得先学会怎么和狗说狗话,同时问歌儿要不要餐巾纸擦眼睛。
歌儿最后吃了碟子里的凉拌黄瓜,说吃撑了。我一看还是剩下一桌子菜,我在到底是她胃口小还是我做的菜她不喜欢吃两个理由之间选择了是她胃口小。就和她一起把桌子收拾了,歌儿同学勤劳地挽着袖子洗了碗,很麻利。她洗碗的时候,我去干嘛了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总之我一看碗已经洗好了,我们就出去散步了。她想散步是因为说吃太饱了不活动活动太难受,我也想去是因为她这样苗条给我压力太大我不得不多让自己也多活动起来。散步过程中歌儿同学考察了我住的地区房子大小,和澳洲的房子进行了攀比。她没有问价钱问题,我估计是因为她的金钱观念太淡薄了。那天晚上月亮不错,晚上又凉快,她得出结论我们这里夏天也不热。
后来回来我们又吃了荔枝,这次买的荔枝很新鲜。一边吃一边聊天,很快落红满桌子,荔枝在冰箱里镇过,冰凉清甜,又有美女歌儿话痨给我讲话玩,很享受。然后,我们就一起上楼上床睡了。
Wednesday, June 24, 2009
HOW SMART IS YOUR RIGHT FOOT?-zt
It is from an orthopaedic surgeon... This will confuse your mind and you will keep trying over and over again to see if you can outsmart your foot, but, you can't. It is pre-programmed in your brain!
1. While sitting at your desk in front of your computer, lift your right foot off the floor and make clockwise circles.
2. Now, while doing this, draw the number '6' in the air with your right hand. Your foot will change direction.
I told you so! And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 about it! Before the day is done you are going to try it again, if you've not already done so.
Sunday, June 21, 2009
梅花夜烙-11-思念
2. 彩虹:昨天开车走在高速路上,雨一阵一阵下的很大,却也让我有幸见到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彩虹,非常完美的拱形,完美的亮丽七色,完美的横跨在我前方不远的路上,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想要开车钻进彩虹门里去,却终于还是进不去,直到拐了几道弯后再见到的彩虹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又一阵瓢泼大雨。这道彩虹,对我来说,是老天送给我的临别赠礼。
3. 思念:昨天把挠挠送到了Helen家,临走前带挠挠去George家跟他告别。George听说挠挠将离开一年,流露出明显失落的情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如何安慰他。其实我自己又何尝舍得跟挠挠分别呢?早上给挠挠洗了澡,上了防跳蚤的药水,喂了她一大堆好吃的,然后又带她出去走了走,接着跑去超市给她买了十罐狗罐头,最后把属于挠挠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包括两张狗床,各种各样的狗粮和狗零食,专用的浴液,毛刷和毛巾,可能用到的药品,吃饭喝水的各种器皿,大大小小的玩具,还有她的身份证明,接种记录,满满装了一后备箱,才开车上路。
挠挠还记得Helen一家,见到后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欢喜,可还是一直不舍得离开我的左右,连我借用一下人家的卫生间,她都要忠心耿耿的守在外面,不肯离开半步。她当时一定感觉到了我要又一次离开她,只是她是否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也许会是很久很久呢?Helen一家都很高兴看到挠挠,不过Helen很不客气的告诉我,挠挠又胖了好多。我检讨了一下,最近这段日子的确对她有点宠溺的过分了。几乎总是有求必应,所以她变得胖墩墩的也势在必然。Helen说她会负责帮挠挠减肥,不过我很怀疑她是否可以做到,因为很明显她也是个心软的人,被挠挠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电,肯定就跟我一样忘了原则PDPD去给她拿好吃的了。
我留了件我的衣服在Helen那里,一件我最近几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会穿上几个小时的衣服,为了留点我的味道给她,希望这必将变得越来越淡的味道,会象她对我的思念一样,渐渐烟消云散。我真的不介意挠挠忘掉我,只要她能快乐。思念是种太折磨人的情绪,我宁愿让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好。
很思念她,这种思念,不掺杂任何功利的目的,只是疼痛的想念有她相伴的日子,想念她睡眠时会发出的呼噜声,想念她喝水时把水舔的吧嗒吧嗒的声音,想念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时发出的哒哒哒的脚步声,想念她偶尔表示不满时的小声的吠叫,想念晚上和她相偎而眠的感觉,想念她用两只小手扒在我的腿上,眼巴巴看着我要好吃的时的可怜样子。。。今天家里很静,我总是忍不住支起耳朵,以为听到了挠挠的声音,每次意识到挠挠已经不在这里了,心里都免不了发一阵空。每次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看脚下,好像挠挠还会再趁着门开的一瞬间从我脚边溜出门去,在外面撒个小欢儿再回来。
趁着下雨的间隙又去湖边走了走,这条过去几年中一直有挠挠相伴而行的小路,因为不再有她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同行,而显得空旷寂寞。也许离开之前,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这条我钟爱的小路,因为带给我太多美好的回忆而令我产生了恐惧。
4. 洋蒜和土葱:某天跟明亮讨论了洋蒜和土葱的问题。我的看法是,一个人如果总是需要装洋蒜,那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洋蒜。所以我觉得装洋蒜是一件有积极意义的事,这让一根土葱进步甚至升华。不过明亮说,与其自己变成洋蒜,终归不如让洋蒜变成土葱来的省事些。这也对,懒的装洋蒜的人是不会变成洋蒜的,好像我,这辈子也许都只能是一根土葱,但明亮则不然,她具备变成洋蒜的资质,所以我决定要不断鞭策她继续装下去。
5. Ghost: PhD的评估报告终于回来了,不出所料有人提了一大堆的意见,说明我假释已满,The ghost of PhD has come back to haunt me again.
6. 过干瘾:最近这十来天的时间一直在开心网过发财的干瘾。经营了一小片菜园子,每天浇浇水,种种地,还可以去邻居那里偷点别人的劳动果实来,曾经一次性偷了八朵灵芝,一下子就收入10万元,还偷过四只虫草,升值5万。有时候犁地还能挖到金子。这种虚拟的发财竟然也能让我喜上眉梢。因为勤恳耕种,我很快就升了级,现在可以开始养鸡养鹅养兔子,农贸事业蓬勃发展着,眼看着就挣了七十多万了,离我搬离廉租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觉得这种虚拟的满足其实是非常有害的,所以我建议还没沉迷于此的同学们就不要加入了,这完全就是精神鸦片,我再玩两个星期就打算戒掉了。虽然有时想起菜园的荒芜也会觉得不忍心,
7. 卖东西:我卖东西的过程不很顺利。到现在为止,我的冰箱电视和车都没能卖掉。本来有个女孩子说好了要买我的车,讲好周六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以为可以去掉一块心病,谁知道她周五打电话来说因为家里人不同意,所以不能买了。我突然之间对卖东西的事情感到心灰意冷,本来这段日子一直生活在某种要把这些东西在我离开之前卖掉的压力之下,因为这种心灰意冷,我倒突然感到轻松了起来。卖不掉的东西就不卖了,也许它们会成为我将来回到澳洲的一些小小砝码也说不定。
8. 告别饭:最近告别饭吃的不少,跟这些年来在澳洲结识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见了面,吃了饭,谈谈过去,畅想一下将来,虽然见面的时候大家都是谈笑风生,但伤感的情绪却总是挥之难去。
昨天送完挠挠去Wendy家待了一天。她老公一大早跑了趟鱼市场,买了活的大龙虾做了龙虾三吃来招待我。除此之外还有三文鱼刺身,水煮虾,芋头排骨汤,酸菜粉条,香菇小白菜,啤酒鸭,发菜丸子,五香花生米,另加两个炒菜,还炖了冰糖银耳红枣羹,十分之丰盛。除了我之外,红月也来参加了这场告别宴。她们俩代表老于一起送了个Oroton的皮夹子给我,Wendy还另外买了一只会打呼噜的小玩具狗给我,说挠挠送走了,这只玩具狗可以陪着你,弄得我差点当场掉下眼泪来。晚饭在一起包了猪肉白菜馅饺子,红月用剩的面做了一张葱油饼,受到了一致好评,另外还做了一锅锅贴,味道也很好。晚上大家在吃饺子之余一起齐心合力把龙虾粥给喝完了,最后在肚子饱的不能再饱的情况下又一人喝了一碗冰糖银耳红枣羹。晚上开车回家的时候一路上胃胀的十分难受。看起来我不用等回到国内,现在就已经开始增肥了。
有这样的朋友们真好。不过也让我更舍不得离开了。
今天晚上跟Tony夫妇一起吃饭。又在下雨,他们俩晚上六点来家里接上我,一起到附近的一个泰餐馆吃饭,还送了条很漂亮的项链做临别赠礼。Tony一直说,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就去中国看你吧。在我们眼里你就好像我们的女儿一样。临别的时候特意下车打伞把我送到门口,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用他很蹩脚的中文对我说:我们爱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这句话竟然给了我一种类似生离死别的悲怆之感。本来是好像每次吃过饭后告别一样,只为了一起共进晚餐而感到愉快,这才想起,我这一去,再见到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因为挠挠的离去而带给我的空旷的感觉,因为这一次的晚餐,而更加延伸了起来。这个夜晚,我终于感到再一次需要倾诉,倾倒出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之后,我会睡的安稳些吧。
Friday, June 19, 2009
Wednesday, June 17, 2009
Thursday, June 11, 2009
梅花夜烙-10-拔丝山药
A. Sometimes all you have to do is to ask.
B. Sometimes all you have to say is No.
Well, 我现在ask的勇气越来越大,say No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可是我却因此而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
2. 冷:这几天悉尼突然降了温,虽然是极晴朗的天气,却冰冷刺骨,让我这个一向把阳光灿烂和温暖挂钩的人非常的适应不良。把我最丑也最暖和的那件草绿色羽绒服翻出来穿上,再系上我的黄围脖,最后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再在围巾下面打个结。暖和是暖和了,形象却过于乡土。为了怕挠挠冷,这两天早上都特意带她出去跑上一小圈,让她完成了如厕的任务,就把她锁在家里。家里虽然也很阴冷,但至少没有风,而且有她温暖的小被窝可以避寒,我在外搵食的一天就心里多少安慰些。在家时会把起居室的大空调打开,再打开书房的暖气,卧室的电热毯,这样几乎我所有的取暖设施都用上了,才免于被打回到我寒号鸟的原型去。悉尼的冬天就是这么尴尬的,气温到不了零下,却可以用这种不太冷的冷把人冻僵。
3. 朋友一:昨天终于见到了飞舟行云姐姐,一起吃了便饭。从去年就说见面,离的又不是很远,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能见到,这次因为她的重感冒又差点要改期,好在最后还是见了。匆匆一面,相谈甚欢,令我心中温暖。她风采气质出众,虽然并未刻意打扮,还是让我眼前一亮,不过难免暗自惭愧自己这两天的乡土形象,后悔没有好好梳梳头发,换件衣服薄施脂粉再去。有时候女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去相亲的话会心安理得的素面前往,而和女友相见却总忍不住要打扮打扮。这么说来女人其实好像是为了女人才打扮自己的。不知道这理论是否站得住脚,随便吧。
4. 朋友二:最近不打算大张旗鼓起火做饭了,因为冰箱说不好哪天就会被人买走,所以一直在努力消灭冰箱里储备的食物,基本上除了牛奶面包之类的不再购置别的。这么一来中午就没饭可带了。从这个星期开始午饭基本上都要出去解决。QQ今天过来开会,把叮当蒸的白白胖胖的包子给我带了几个,嘱咐说热热再吃。晚上回家用微波炉热了热,果然很好吃。
5. 朋友三:因为要离开,朋友们都在张罗着给我送行。平时都是我在送别人,这次轮到自己被别人送,好像才能体会了以前被我送的朋友们的心情。原来我有这么多惦记着我的朋友,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让我多了些可以回头看看的理由。
6. 朋友四:美国之行已经越来越近,行程安排基本定了下来,7月11号那个周末去纽约,计划了约明亮同行,到小雨家借住两晚。跟小雨写信敲定这件事,她回复说:你们只要不嫌我的地方小,欢迎你们俩来住。只是你要带来的朋友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如果是女生,我打算跟她打个商量,竞争一下与你同床的特权,不过假如是男生,那我就放弃了,我知道你重色轻友,这一仗我必输无疑。这丫头明显是记了我07年的仇。我就只重色轻友过那么一次,事后证明重色轻友的下场是很不好的,难道我吃一堑还不会长一智乎?太小瞧我了也。
7. 朋友五: 蝶衣7月要从美国来澳洲度假,我偏巧那段日子要去美国,不甘就这么错过了,她写信问我是否可以趁7月初我们都在美国的那几天飞来DC看我,只要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好。她如此的热情让我在感动之中稍感惶恐,希望以后我有机会在北京回报她的这一番友情吧。
8. 动物:在某封朋友转发来的邮件里看到这么一句话:Animals come into our lives as gifts from God for companionship to teach us and to heal us. 我的挠挠,就definitely是这样一只小动物。
9. 拔丝山药:离开澳洲的过程,在我的情感上来说,是一种类似拔丝山药的感觉。起初因为和这块土地粘的很是牢固,下决心离开花费了好大的气力,但一旦这个决心下了,开始了把自己从这块土地上拔起的过程,随着拔起来的距离增加,速度也加快了,感觉上也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有丝丝缕缕的舍不得,但盼望离开的心情,已经日益强烈了起来。起初的时候只是想把家具卖掉,等家具卖掉了一部分之后,这个拔丝的过程就进入了第二阶段,于是把电器卖掉就不再象起初时那般心疼,等电器卖掉一部分后,又突然决定把车也卖了,而这是在‘拔丝’之始我完全难以想象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我其实是做好留在国内的准备了。兔子前两天留言给我说,除非不得已,不要在国内生活,心太累,我肯定无法适应。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的个性是适合在澳洲生存的,但一个人飘在异乡的日子,我很老实的承认我真的过够了。如果选择留在国内父母身边,和家人在一起,应该说是两害取其轻吧。在北京我有对我好的无可挑剔的父母,有很多宠我的哥哥姐姐,还有很多的同学朋友,我想也许我会宁愿辛苦一点也说不定。谁知道呢?我对自己的未来完全没有把握,就让我gone with the wind吧。
Friday, June 5, 2009
梅花夜烙-9-阴暗心理
2. 25things about me: 昨天去facebook上看了看,看到xj的‘25things about me’. 读的我心戚戚,恨不得隔空给她个拥抱才好。就是喜欢那样的xj. 坐下来想了想,如果让我列出我的25things about me, 恐怕还真的有点难度呢。有空的时候想想再说。
3. 驻足:今天突然之间放了晴,气温也温暖如春,早上走在悉尼大学的校园里,给自己找借口道: ‘我之所以总不进步,是因为生活中让我驻足的事情太多了。’蓝天,花草,小孩子的笑脸,嬉戏的小动物们,恋爱中的情侣,散发着早点香气的咖啡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般美好,让我的心可以在霎那间变得无比柔软,因为贪恋这些美好而放慢了追寻的脚步。其实不进步就不进步吧。上进心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好像是上个世界的事了。
Wednesday, June 3, 2009
信靠主是我生命的必然-圆晶
也许是父亲遗传因子的作用,我从小就非常喜欢音乐。父亲对我说,好的音乐是人的精神食粮,好的音乐可以陶冶人的情操。他还特别提到他从小因喜爱音乐,而常去教堂听赞美诗,圣洁优美的旋律让他觉得灵魂得到了净化。我当时似懂非懂,但却永远记住了父亲给我唱《弥赛亚》时的庄重神情,也记住了他听柴科夫斯基《悲怆》时的热泪盈眶。
当我稍稍懂得父亲的话时,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的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父亲一夜间成了“走资派”,被关进了监狱,母亲从医院被派去农村当医生,哥哥也到农村去当了农民。记得一个严寒的冬夜,父亲被释放回家过年,全家人围坐在火炉旁,他为我们唱起了“黄河颂”,还有以德沃夏克“自新大陆”乐谱改写的赞美诗。望着父亲饱经折磨、挂满胡须又苍白消瘦的脸庞,听着他浑厚响亮的歌声,感染到他坚毅、乐观的生活态度,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懂了许多事。在那血雨腥风的红色恐怖中,那首歌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的阳光,让我感到了一丝沁人心肺的春风。感谢神让我这个从小受共产主义教育的孩子,能感受到他的慈爱。从此,我对教会除了神秘感以外,多了一分仰慕。爱神的种子在不知不
觉中悄然播下。
文革结束,我上了大学。毕业时中国的大环境已改变开放了许多,我也到过教堂去参加圣诞节的崇拜,不仅为优美的歌声所动,也开始对基督教有了进一步的思考…
1989年,我因公出差到法国近两个月,有机会参观闻名的“巴黎圣母院”和“圣心”大教堂。
还记得当唱诗班的孩子手捧蜡烛,唱着赞美诗从我身边走过,当第一个音符入耳,就有一种无比和美崇高的感觉,孩子们天使般圣洁纯净的歌声,让人看到天国的美好,让人的心灵净化,一切世俗的挂虑、烦恼、贪痴俱离我远去。不觉想到已作古的慈爱父亲,心里悄悄告慰他:此时此刻我终于完完全全地明白了他的话!歌声让我那么真实地感到主就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因感动而颤抖,听任泪水不断地流淌。从此,只要有时间,我总是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地去教堂,静静地坐在被蜡烛照亮、被圣乐充满的圣殿,用心去体会、去感受。也让心灵一次次地被洗涤、被纯净。感谢神,这一切都是他奇妙的作为,他藉着音乐来感召我与他亲近,藉着音乐让我感受天国的美好,也藉着音乐让我懂得什么才是世上最圣洁最珍贵的,是主以他的爱拨动了我的心弦。
惭愧的是那时我只是有‘感’而无‘动’。回国后,我因被工作、家务的琐事缠绕,而无暇做进一步的思考。
2。 信靠的种子在逆境中生根发芽
每个人都对生命充满了希望、憧憬。其实,生命的路上充满了更多的未知数,未知的苦难和坎坷。也正是有了这些未知,才有所谓的“五味”人生,走过了、战胜了才更能体会神的作为和同在。
过去,我一直自诩为坚强的人,甚至有的上司、同事也称我为“女强人”。四年半前,我被诊断出乳腺癌,经历了切除手术,我没有一丝慌乱、没流一滴眼泪,也没有半点悲伤,病假没有休完,就又开始上班、出国公干。但两年后,当我被告知另一侧乳房又发现了肿瘤,而且有扩散的迹象,我的坚强、自信顷刻崩溃了,想到还在上学的孩子,想到工作不稳定的丈夫,想到生活的重担….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心向无底的深渊跌下,感到那么孤独、无助…
感谢主,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朋友为我传来了福音,好象在茫茫黑夜中为我点燃了一盏明灯,使我看到了生命的希望。手术的前一天,我有幸在新辉姐妹家认识了可亲可敬的邓师母,她诚心为我祷告,为我加添力量,同我分享抗病的心得,让我的心得到平安。在病榻上,我又读了朋友送来的许多有关基督教信仰的书籍。更难忘的是,当我为手术结果感到焦虑不安时,朋友来到我家,拉着我的手为我祷告。当时我的心中好象有一股暖流流过,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我感到自己把一切负担都交托给了主,主就在我的身旁垂听我们的祷告,并用他的手抚平我心灵和肉体上的创伤。就这样,在生命最软弱的时刻,信靠主的种子在我心中萌发。
伤口拆线后的第二天,我就走进了教堂。至今还记得踏进教堂的那一刻,听到钢琴奏出优美的赞美诗,望着弟兄姐妹的亲切笑脸,体验的是家的温暖和亲切,我的心又一次因感动而颤抖,那种灵魂深处的震撼是刻骨铭心的。当邓牧师带领大家祷告时,我泪如泉涌,那是喜悦、感恩的泪。我谦卑地跪下,默默地祷告,主啊,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寻寻觅觅,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苦头,唯有你始终如一地爱我,今天我终于来到你的圣殿,感谢你带领我度过生死的考验,感谢你给我生活的勇气,我的灵与肉从此找到了归宿。在基督里,我得到重生。
从那天起,每周的祷告会和礼拜天的崇拜成了我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种盼望,在祷告和崇拜中,我真如鹿渴慕溪水般的从神的话语中汲取人生的道理、生活的勇气和战胜苦难的信心。因着神所赐的永生的盼望,我甚至不再惧怕死亡。神真是奇妙!正如汤牧师所讲,神使他的儿女得到心灵的安慰和宁静,让他们平静地接受一切不能改变的事情;他也给他们勇气和信心,让他们去改变一切可以改变的事情。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还要祈求他赐我们智慧懂得去分辨这两样事情。
当我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主以后,焦虑的心归于平静,神奇妙的作为在我身上显现。手术两星期后我去医院看化验报告,医生和护士高兴地告诉我,癌细胞没有扩散,我只需吃药控制病情,而不必进行化疗和放疗。听到这个消息,我脱口而出的是“感谢主!”。当时,我的左手上臂因手术前的一个小小的抽样手术而莫名其妙地麻痹,不能抬起,看过中、西医,吃药、扎针都没有效果,给生活和工作带来不便。我唯有诚心祷告,求主医治。在一次祷告会上,当我开口敬拜赞美主时,我的左手竟然神奇地抬起来了!神啊,我深知这是你的作为,你抬起的不仅是我的手臂,你抬起的是一个新的生命!你扬起我生命的风帆,生活的海洋纵然有惊涛骇浪,主啊,我们记住了你的话,“来,跟从我,我要你们得人如得鱼。”(《马太福音》4:19)我知道,你掌管世界万物的手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生命的舵。你永远是我们脚前的灯,路上的光。
3。 主爱浇灌的生命之树常青
在随后的《圣经》学习和灵修中,我把自己的经历从感性的认识上升到理性来思考,对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有了新的认知。正如《罗马书》八:28所讲:“我们晓得万事都是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我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回想我得病时,在手术台前看到冷光凛冽的手术刀,想到随之而来的是皮肉之苦,但它可以割除我的病灶,医治我的病痛。现在我每天吃的药包装上都有“毒药”两个字,但它是以毒攻毒的药。靠着它,我的病得以治愈。开刀和吃药本身没有带给我什么享受,但它们作为一种手段医治病痛时,却能给病人带来益处。同样,我在逆境中受到打击,遭受苦难,通过祷告得到神的应许,而加添力量,既战胜病魔,又得到了属灵上的造就。因此,一切的事至终都成为神赐恩的工具。神创造宇宙万物,他管理一切,并以他的大能和智慧主宰一切.他能使凶变吉,使人从凶恶中蒙受益处。
从1998年到2001年,三年中我动了三次大手术,面对死亡,我曾经惧怕,面对未知的将来,我曾经困惑、迷惘,面对严峻的生活挑战,我几乎被击倒。感谢神,他让我听到了“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的召唤。他敞开了天国的门,让我们有了永生的盼望。他让我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主的看护和带领,怎么能有我今天从心底发出的对生命的喜乐?!正如赞美诗所唱:虽然我的肉体会渐渐地衰退,但神是我心里的力量,是我的福分直到永远!
当我凭感性接受、信靠主的时候,丈夫却还在理性的思索中挣扎。他的兴趣爱好很广泛,虽称不上博览群书,却也看了不少的书。他涉猎了如佛教、道教和回教的宗教领域,也对基督教、圣经历史略知一二。起初只是为了陪我,才进入教堂,但那时他那刚硬的心只相信自己,既不起立称颂赞美,也不跪下祷告认罪。我从他眼中读到的是漠然和疑惑。感谢神,是神自己感动了他,不知从何时起,他站起来和我一起高歌,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跪下和我一起祷告。特别要感谢敬爱的邓牧师夫妇,他们来家访,不仅从道理上使丈夫心悦诚服,还从细微处将神的爱带给我们,他们的关怀如春风化雨,融化了我丈夫冰冷的心,冲破了他心中自我的防线,主爱的浇灌进入他的心中。他深深体会到基督教与其他宗教的不同,感受到“爱主、爱人如己”在基督徒身上的体现。从此,我们决志信主,共同接受洗礼,在主爱的沐浴下,相依相伴,互相鼓励,一同学习,同心祷告,一起参与教堂的事奉,感情有了进一步的升华。
我们把敬爱的邓牧师和邓师母当作主派来的天使,他们关怀爱护主家庭中的每一个人,他们言传身教,是我们人生道路上的良师益友。没有他们,也许不会有今天的我们。感谢神为我们拣选了如此充满爱心又富有神的恩赐的牧者,我谨以此文献给他们,纪念他们。愿主的赐福与保守永远与他们同在。
我们的信主,也给家庭生活带来喜乐。我第一次手术后几个月,丈夫换了工作,后来因故辞职。那时我没有信主,靠自己担负起一切,心中似有千斤重担,心情焦虑不安,脾气暴躁易怒,健康每况愈下。家中的空气因为我的情绪而时时阴晴不定,丈夫和女儿也是一筹莫展。两年后,我经受了另一次打击,而丈夫的状况并没有改善,但因为我们信靠主,我们能平静坦然地面对一切,将一切的重担交托,用心灵和诚实祷告。我们明白,我们祷告的祈求,只要合乎神的旨意,神必将以他的时间和他的方式成就我们。感谢神,在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丈夫竟然找到了工作机会,这都是神的作为!他让我们感受到祷告的力量,也使我们感受了主爱。
一年前,丈夫所在的“一指通”公司因经营亏损,关闭了他工作的多媒体部门,我们家的生活又一次陷入新的困境。但这次,我们没有感到慌乱,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信靠、祷告,我们相信神自有他的安排。即使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仍有爱我们的上帝,神无尽的爱就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我们也知道,耶和华是我们的牧者,他必不使我们缺乏。
真是神迹,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同样的人和家庭中,却因着主的关爱和信靠的信心,使生活有了天壤之别。这次丈夫虽然没有了固定的工作,但不时有公司联络他,让他承担纪录片和专题片的制作,使他保持一定的收入。即使在他没有工作的日子,我们每天都祈祷,完完全全地信靠神,让主赐给平和的心,耐心地等待,又积极地寻求。我们从不和别人攀比物质生活,我们只为生命本身而感恩,我们只为主的同在而赞美,因此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喜乐。我们全心信靠,还因为从圣经中我们懂得,神的意念永远高过我们的意念,他的道路永远高过我们的道路。(《以赛亚书》55:9)。
正如汤牧师在旧约纵览中讲到《哈巴谷》书时所比喻的:人生好象一幅正在完成的刺绣,凡人所见的只是它的背面,它是杂乱无序的、千丝万缕又毫无头绪的,我们或许因此感到困惑。但我们应坚信,在神的那面,他正用他那掌管我们命运的手为他的每个儿女编织锦绣的人生。我们理解在许多事上,作为爱神的人,信任神比理解神更对、更好、更实际,也更合神的心意与要求。严厉的试炼是痛苦的,但如果靠着上帝的恩典忍耐,信心就会从烈焰中诞生,而且比以前更纯净、更坚固。
我们不把上帝的祝福简单地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划等号。通过自己的经历和信仰,我们感受到了上帝伟大的爱,无论在多艰难的境况下,这种爱都能给我们带来心灵的平静。回顾作为基督徒后所走过的路,虽然生活中依然有困苦,身体依然有软弱,但因着神的同在,我和全家人的精神和生活充满了喜乐。在困苦中,在软弱时,我时时都会感到神那一双慈爱的手托住了我们,使我们不致跌倒。就像赞美诗所唱:神的爱胜过死亡阴霾,神的爱趋走忧愁悲哀。有主爱的浇灌,喜乐泉源扬自心底,忧愁不再,我们有永恒的生命。我们的生命之树常青。
喜乐和相信是结合在一起的,全心爱神的人必发现他的道路是喜乐的,途径是平安的。尽管有起伏、有坎坷,有风暴,有荆棘,我们只因神而赞美,而喜乐,而敬爱,而谦卑,而顺服。因为我们的敬虔就是我们的欢乐,我们的盼望就是我们的福乐,我们的责任就是我们的喜乐。
以我自己与病魔和生活、工作上遇到的挫折抗争的经历,我深深体会到:人生的路程是充满艰难辛苦的,带着伤痕的,不会像少女时憧憬的“天常蓝,花常香”。然而,当我在主的引导下,胜利地走过这段艰难的路程,我却更感到天色蓝得可爱,花朵香得沁心。我为神所赐每一天新的生命而感恩,我更坚信神爱我们的心是坚定、信实、恒定的。信靠主是我生命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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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圆晶姐姐发给我的她自己的见证,我看了以后很感动,征得她的同意,贴在我博客和大家分享。
Tuesday, June 2, 2009
梅花夜烙-8-猪流感
本以为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假装世界上不存在这东西,没想到唯物主义有时候就是要给唯心主义上一课的。爸妈到了上海被强制隔离了一晚上,因为同机的人里有两个发热的。全飞机的人被带到上海某个小酒店里,关在房间里不许出门。幸好只是一个晚上,第二天警报解除了,大家就又恢复了人身自由。昨天俩人回到北京,家里人都兴奋坏了,纷纷打探隔离期间有什么好玩的。呵呵。有点亲临前线的英雄回归的意思吧。
有朋友说,你这个时候去美国,说不好回国的时候会遭隔离呢。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竟然非常的神往。假如可以被强制做一个星期的猪,在酒店的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剩下的时候抱着电视看韩剧,那岂不是也很美妙吗?
2.天气: 最近这两周天气很是糟糕,几乎天天阴云密布,时不时就大雨倾盆。爸妈在身边的时候经常听他们抱怨,爸爸是嫌影响了他钓鱼,妈妈是嫌洗好的衣服晾不出去。我则没什么大感觉。现在剩下自己了,才发现天气不好是如此让人沮丧的一件事。
3.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爱情这个话题彻底没兴趣了。幸好对男人仍然感兴趣,也仍然相信爱情之存在,只是好像我对男人的兴趣和爱情之间好像发生不了什么必然的联系。想到男人的时候,最常想到的是有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晚上可以抱着睡觉,多点安全感。下班回家如果天气不好,会有人开车去车站接我一下,可以不用再独自撑伞。另外就是有了男人,就可以生孩子了,我的颈椎比较脆弱,男人的脖子给孩子当坐骑更合适一些。当然了,家里再有了蟑螂的尸体,我就又可以放心的尖叫了。这么想着觉得男人的好处真是多。不过其它的都容易,只是这晚上抱着一起睡觉的,好像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得要多少有点类似于爱情的情分在才行。但这情分的多少,还真是不好掌握,我心里是有点排斥爱情了,这是个很伤人的东西。只要‘爱’就好,还是不要爱情吧。今天跟某人说道:情圣这东西并非不存在,只不过他们属于男人中的基因突变而已。得到了认同。特此为这句话印上我的专利。以后要是再有人说情圣是男人基因突变来的,要给我上交版权费。每说一次记账一根红果冰棍就好。
4。倒霉催的: Garage Sale的时候一大堆灯泡for sale,无人问津。后来把两盒没开封的打进了纸箱子,上了封条,另外两个节能灯泡送了朋友,剩下几个不节能的昨天一早开车送到了慈善商店去。晚上到家后,发现客厅的灯不亮了。
难得今天不下雨,带挠挠去水边走走。走完开车去超市买牛奶,完全忘了有school zone这么一回事。在澳洲开车多年,从来没有在school zone的有效时间开过车,今天开了,就被探速灯狠狠的用闪光灯闪了好几下,这下好了,车头车尾都被拍下来了,就等着罚款吧。据说这种罚款是照着300到 400块罚的。
这个月上网的额度又超了。
Sunday, May 31, 2009
又一个月
我真是个有福之人。
爸妈回国了,我开始了生活的一个新阶段。餐桌,茶几和电视柜卖掉了,电视被搬到一个装满的纸箱子上架了起来。DVD机被装了箱,所以不再能放音乐听,也不能看电影或者做瑜珈。吃饭不是在办公桌上,就是在小玻璃茶几上,很是局促。虽然家当不少,因为都装了箱,用什么都不方便。
冰箱和洗衣机挂在了ebay上,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买。暂时卖不掉也好。难以想象离开冰箱和洗衣机的日子该怎么过。一个旧的笔记本电脑挂在了OZ Chinese上,也不知是否会有人问津。还有些小件的家具在当地报纸做了广告。还有几件家具被Rita预订了,总而言之过几个星期这个地方是要搬空了。会不舍得,也会期待和盼望,会担心,也会激动和喜悦,因为各种情绪都很强烈,彼此中和了之后,现在的我竟然平静到了近乎麻木的程度。连爸妈离开的这一‘闪’,竟然都没有太明显的冲击到我。只是家里的温度好像直线下降,我开了电热毯钻进被子里仍然会冷的缩成一团,最后把空调,暖气都开的足足的,才终于暖和了起来。总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才行。
挠挠的新被窝
Monday, May 25, 2009
梅花夜烙-7-Garage Sale 及其它
2. 梅花烙:最近梅花烙的少,某天老妈comment道:你要是回家的火车上多烙烙梅花,坐过站的事情岂不就不会发生了吗?听人劝,吃饱饭,今天下班的火车上我就又打开话匣子了。话说自从阿丽儿给我的梅花体命了名,不仅我在烙梅花,明亮,红月,饼饼,三丰子和那谁都相继烙上了梅花,流星虽然没承认自己开始烙梅花了,但今天她写的那篇‘grey area‘ 和前两天那篇‘点滴’却也明摆着是我们最近常练的梅花体。今天到心的博客去看看,她竟然也开始烙梅花了。看起来阿丽儿对梅花体将盛行博客世界的预言已经基本应验了。马克思说资本主义社会将发展成社会主义社会,并最终发展成共产主义社会。不知阿丽儿是否可以预言一下,梅花体再发展下去,会发展成个什么体呢?
3.关于幸福: 老爸闲来无事,打开我的博客看了我的梅花夜烙第六部分。看完后跟老妈说,闺女把咱俩写的那么幸福,咱俩真有那么幸福吗?老妈微笑不语。我反问:难道你们不是真的那么幸福吗?老爸无语。其实自己的幸福也许永远是停留在别人的眼中的。
4. 时间:无事发生时,时间总是过的飞快。那天收到Pauline发来的幻灯,里面说,如果想知道一个月的价值,就去问一个刚生了早产儿的母亲,如果想知道一分钟的价值,就去问一个刚错过了飞机的旅客。时间这件事,并不真的对每个人都公平的。昨天收到刘大夫的来信。自从四月我们一起去蓝山秋游后,她发现左侧乳腺长了个包块,当即决定回国就诊。她回国的时候是5月6号,我过了些日子写信问候她,一直没回音。昨天她来信说,回国后很快确诊双侧乳腺原发性癌症,其中一侧有疑似淋巴结转移。她在回国后的第三天就接受了双侧乳房切除术和一侧淋巴结清扫术,术后8天就接受了第一轮化疗。短短不到三周的时间,她所经历的磨难,真是难以想象。虽然说她发现的还不算太晚,治疗手段也很彻底,但是否可以治愈,现在都还是未知数。听到这个消息,心情直接坠入谷底。人生无常,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在它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时,显得特别难以接受而已。
5. Garage Sale: 在老妈的坚持下,我的Garage Sale提前一个星期开始了。在当地的报纸上坐了半个豆腐干大的广告,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没想到周六一早不到8点,顾客们就蜂拥而至。一时间把我和爸妈三人忙的团团转。Garage Sale是件有趣的事情,先是一些自己喜欢却用不到的东西,被别人满口称赞的买走,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再就是看到有些明知道被买走也会沦落到别人家里压箱底的东西被买走时的好笑心理。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会花钱买些从来不用的东西,跟我一样的人还大有人在的。有个老大爷眼神不好,走路拄着个长长的拐杖,却先后来了两趟,把我的一些镜框给一网打尽了。还有个大妈第一天看中了我的拉舍尔毛毯,跟我讨价还价半天买了去,第二天又带着小孙子来把我剩下的东西细细滤了一遍,买走了我三双鞋子,一套印花的桌布,三身衣服,几个本子,一个韩国书签,一个兔毛围巾,然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去。离开的时候还说,没准会带着女儿过来再看看衣服什么的。另一个大妈身材比我胖大很多个尺码,却看中了一件我的小T恤,买的时候对我说,我穿上这件应该会撑的很开的。我没好意思打击她,其实我确信她是完全穿不进去那件衣服的。不过那件衣服我只卖了两块钱,对她来说,购买的乐趣本身,就已经足够那两块钱了。另一个大妈先后三次来访,第一次买了我的唐三彩大马,第二次买了两块纯毛地毯,第三次来买走了我没打算卖的花园里的一个小石雕,她第三次来访的时候开心的说,她是我的best customer. 有个男子买走了我的炸锅和焖烧锅,凉席,还搬走了很多盆花。另一个男子买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还有一个把我修剪树枝的几把剪子一网打尽了。总之每个人的需求不同,看到自己的trash变成别人的treasure,心里还真是挺高兴的。有母女俩买走了我剩下的三块纯毛地毯,还买走了不少文具,临走时留了地址给我,说你从中国回来如果想restart your garden,就到我那里来选种子吧。周末连卖了两天,小件的东西卖出去不少,家具和电器却原封未动。我的家庭商店看起来暂时还无法关门大吉。老爸在这个过程中担任了我们的出纳员,负责收钱找钱点钱,他对此非常乐此不疲。不过点来点去,我们也不过才卖了700块钱出来而已。呵呵。
6. 孝顺vs不孝顺:今天早上起来,老妈说,你爸夸你给他盖的被子好,特别松软暖和。我去看了看,那被子其实还是当年妈妈给我买的。而老妈盖的那床被子则是老妈当年亲手给我缝制的。我顺口问了句:拉舍尔毛毯被卖了,你们晚上没有搭脚的,会不会冷啊?老妈说:不冷不冷,我们还有一个小棉被可以搭脚呢。老爸则说:要不说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孝顺,爸妈还盖着的毯子,就被你给卖掉了。我听了立刻找老妈来助阵,说我爸说我不孝顺,您怎么看?老妈当然是跟我紧密团结的,跟老爸说:孩子说了下个周末才开始卖的,是我坚持这个周末就卖,这怎么能怪孩子呢?这都是我的责任啊。我也分辨说,我家里还有床电热毯的,不是说了给你们俩用,你们一致给拒绝了,才没用的吗?怎么能说我不孝顺呢?这个帽子可太大了,我拒绝戴着。老爸想了想,说:好吧,给你平反啦。这么一个早上,起床到出门间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搞了场摘帽运动,真是充实。
Wednesday, May 20, 2009
梅花夜烙-6-近日花絮
1. 不断被剧透的观《潜伏》:早就听很多朋友提到《潜伏》这部剧,都说值得一看。爸妈来的时候带了这套剧的光盘过来,于是每天一起观看潜伏也成了我和爸妈的生活常规日程之一。其实老爸在此之前已经基本上看过了,所以这次只能算个陪看的角色。无奈我和老妈都对与政治历史等相关的电视题材不是太感兴趣,这部剧虽然名声在外,一开始却并没有抓住我们,于是在看第一集的时候我和老妈先后对着电视打起了瞌睡。老爸是《潜伏》迷,看第二遍的时候仍然兴致勃勃,看我和老妈兴趣缺缺的样子,就非常恼火和不理解。为了提升我们的兴趣,他主动担任了剧情讲解员的职责,让我们在看这部剧的全过程,看的是毫无悬念可言。药店老板被抓和咬舌,佛龛的出现,左蓝的死,翠平的出现和暴露,翠平和余则成由假变真的婚姻,余则成最后和晚秋的夫妻之缘,我们都因为提前预知剧情而毫无惊奇可言。没有老爸兢兢业业的剧透,不知道这部剧会不会更好看一些呢?
2. 打包进行时:爸妈这次来悉尼的主要使命是帮我搬家。我负责整理,把打算淘汰的东西和打算保留的东西进行细致分类,然后由爸妈负责帮我包装和装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收拾起来,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东西,想起来小时候奶奶总说我是‘瞎仓官作盾,好赖都收拾’,不禁失笑。也难怪奶奶说我,当年搬家过来的时候包碗盘的包装纸我竟然还留着,被压在储藏室的最下面,还有一些以前穿旧的秋衣秋裤,被我剪成小块,收了一大包,这次整理东西拿出来,正好被拿来包装杯子碗盘,算是没白白保留这么多年。当然还有更多的是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在要搬家的时候终于因为没能派上用场而丢弃。如此说来也不知道这个瞎仓官作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不过这段日子没少听老妈的唠叨倒是真的。
3. 爸妈: 和爸妈在一起,我总是会忍不住观察他们的婚姻模式。他们的婚姻应该说是幸福的,老爸总说自己有福气,娶了妈妈这么好的老婆,当然也不会忘了补上一句,你妈妈也有福气,她要是嫁给别人也不会象嫁给我这么幸福的。老妈遇到这种时候就只是笑,不说话。据说当年二姨三姨代表妈妈这一方的家长去奶奶家勘察情况,跟奶奶说,你们家真有福气,娶了我们姐妹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二姨三姨都是在家里很强势的女人,基本上是说一不二的,去奶奶家看了,回来就对妈妈说,看你以后结了婚,估计很难在家里当家作主,妈妈说,我干嘛要当年作主呢?当年的妈妈是这样,现在也还是,她嫁给了她崇拜的男人,心甘情愿照顾着爸爸的生活起居,以爸爸为她的生活中心。我最近终于明白了爸妈的组合,其实是一种非常合理的模式。妈妈对爸爸的爱,是基于对爸爸很多方面能力的崇拜,在妈妈眼里,爸爸可以做很多她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情,有时候她说起爸爸,脸上会洋溢出非常骄傲的光彩。这种崇拜让她的一切付出都获得了平衡。当然我也听过妈妈有时候会抱怨爸爸说,你每次出差回来,家里每个人都有礼物,只有我,得到的就是你的一包脏衣服。这样抱怨了两次,老爸后来再出差回来,就会想着给妈妈买点什么。当然老爸也为此有不少微词,因为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买的东西很少能很合妈妈的心意,所以每次买了礼物回来也还是免不了被妈妈唠叨一通。这些半真半假的彼此埋怨,应该也是他们之间的情趣。难怪老妈总劝我嫁个自己崇拜的人,但我和妈妈实在不同。我这人在家里如果不当老大,也是一定要和对方平分秋色的,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我应该不会感到幸福。爸爸妈妈的幸福,我是无法拷贝的。
4. 挠挠:离出发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和挠挠之间的离情别绪也就一天天沉重了起来。挠挠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看我们每天大张旗鼓的收拾东西,应该是意识到生活要发生变化了,于是变得更加的粘我。我上周带她去打了预防针,让兽医给她喂了打虫药,动了要带她回北京的念头。为了这件事我辗转踌躇了一周,各方面的利弊权衡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等我先回去安顿下来,如果真的要多住两年,会安个自己的家,再回来接她好了。据说小狗可以活到十六七岁,我们在一起的年头应该还有很长呢。
5. 老爸的忙里偷闲:老爸这次过来,还带了不少案头工作,要给一本绿皮书的出版做最后的把关,要准备下个月学术会议的演讲,还有两篇文章要写。有天晚上我回家,他跟我汇报他一天的日程时说,我今天除了帮你打包和钓了两小时鱼之外,还忙里偷闲写了两页论文,收获很大。我顿时感慨说,老爸我怎么那么不象您呢?您忙里偷闲竟然写论文,我是忙里偷闲上上网,聊聊天,出去玩玩,忙里偷闲这几个字,是永远不可能和写论文挂上钩的。我因为这几个字,终于开始崇拜我老爸了。
6. 爸妈的劳动改造:最近爸妈都有点劳动过度,妈妈的左肩膀总会隐隐作痛,老爸的腰也有些不适。说起来我就倍感惭愧的说,我这个女儿真是不孝顺啊,让自己快70岁的老爸老妈来帮我干这种事情。老爸为了安慰我,开玩笑说,我们本来就是过来劳动改造的啊。每年过来,都是吃不让吃,喝不让喝,还总要干体力活。他说完我们俩一起放声大笑。这句话要是让不知就里的人听了,不知道会怎么看我这个当女儿的。其实是每次老爸过来我都有帮他减肥的任务,总是严密监控他的一日三餐,另外还逼着他和老妈一起进行Detox Program的排毒疗程,这个排毒疗程要配合吃素,不能喝牛奶咖啡之类,当然更不能喝酒,所以搞的老爸感觉好像斋戒一样。说到这个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老爸来了两周多,体重降了3.5公斤。离我们定的5公斤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7. 回忆过剩: 搬家意味着要去碰多年不曾碰过的东西,一些旧日的信件和照片,都不可避免的勾起了我很多已经埋葬了的回忆。幸好这个时候有爸妈在身边,情绪才没有滑落下去。但起伏还是难免有些的。在老爸的帮助下,把以前穿婚纱照的两幅大照片给毁掉了。我一直无法下手来做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要搬家,可能那些照片永远都会藏在我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伺机出来用旧日的回忆来吞噬我。还是这样好,干净。
Tuesday, May 12, 2009
梅花夜烙-5
昨天晚上临睡前,突然看到老爸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在吃,老妈看见了就唠叨说,你看你,我给你削好那么半天了,你非要等到都氧化了再吃。老爸对此只是唯唯诺诺。我又心想,象老妈这样无微不至的老婆,老爸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也难怪老爸一直坚信我是嫁不出去的,如果每个男人都想娶我妈妈那样的老婆,估计很多男人都要打光棍了。
老爸总让我跟妈妈学习如何做个好老婆。学习倒是不难,肯吃亏,肯不计较,一心对别人好,不要想到自己就行了。问题是我真的愿意那样吗?老爸在让我学习如何给别人幸福,问题是,谁来教别人如何让我幸福呢?老妈幸福吗?应该算吧,但我相信这种幸福是含着很多委屈在里面的,是爱别人的幸福,而不是被爱的幸福吧?
2. 风和叶子:Vivi终于决定回国了。昨天发信来感慨了一番,说其实这完全算不上她自己的决定,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她在失去了工作之后,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更何况在国内很轻易的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所以回国是势在必行。感觉现在每走一步,都好像后面有个小手在用力推她一样。我回信安慰她说: we are all leaves getting blown away by the wind of fate, just try to enjoy the ride吧。这也是有感而发。目前看起来,我一年之后会在什么地方,也越来越不确定了。
3. 5.12:是红月和小雨的生日。我每年都会记得的。这一天也是护士节。不过大家现在记得这个日子都是为了另一个原因,很惨痛的原因,我很不想提起的原因。但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忘掉就忘掉那么简单的,过了一年,还是有很多人在为那场灾难受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做到的,只是记得,和祝福。也许还有别的,但我还没想到,或者想到了却不情愿去做吧。
4. 梦: 最近几天很多梦。梦到以前伤害过我的人,在梦里更狠的伤我;梦到论文评估报告终于被发了回来,里面的批评铺天盖地,让我穷于应付;梦到自己陷入情感上进退两难的境地,在梦中和自己的虚荣心空中对话。。。这些都是我在醒着的时候不允许自己去感受的情绪,在梦中,有点失控了。
5. 个性:一直觉得个性太强的人都有些自私的。是一群过于注重自己的感受的人。所以昨天QQ说我个性太强的时候我立刻问他是否觉得我自私,还申辩说其实我不算太自私的吧。他估计以前没把个性强和自私两件事联系起来,等我这么一问,他也许是发现了两者的相通之处,就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嗯,我得承认,我的确有点自私,不过我应该不是太自私的人,我就live with certain level of selfishness好了。老爸说我的个性最象奶奶,对朋友们好的没话说,但对自家人太苛刻。呵呵。老爸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比妈妈还了解我。如果说我象奶奶,那我身上奶奶的基因难道还不是传自于他的吗?:))
Sunday, May 10, 2009
梅花夜烙-4
无名上个星期终于更新博客了。很多人都高兴的象过节一样,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我。其实知道等她下次更新,肯定又会很久,但那篇紫苏,给了大家继续守候下去的信心。
2. 幸福:过去的这一个星期,过的很幸福。每天上下班往返火车站又开始有专用司机接送,到家后有家常菜特级厨师亲自烹调的美味饭菜享用,关于行前的准备工作也有了可以信赖的人一起商量,除了工作上目前各项事务很是繁琐之外,生活一下子变得几乎无可挑剔。连天气也是整整酷晴了一周,让凉意袭人的秋日显得美不胜收。当然过于幸福也是有弊病的,比如日子过的太快,再比如心宽体胖,去年好不容易减掉的重量,一个星期就差不多长回来了。:(
3. 母亲节: 今年的母亲节又能和妈妈一起过,老哥心里肯定是非常羡慕,他只有发短信祝贺老妈的份。老妈爱吃Pizza, 所以今天中午买了Pizza做午餐,晚餐则由我主理,做了豉油蒸蚝,蒜蓉钙菜,肉丝炒韭黄,蒸了米饭,妈妈亲自炒了个虾仁,还煲了排骨汤。老爸开了五粮液,我们三个人一起小酌了几杯。虽然是家常菜,但真是非常美味,老爸老妈一起由衷的对这顿母亲节家宴大发赞叹,让我很是安慰。
4. 赴美签证:上周五去美国领馆面试签证。美国领馆是我见过的最arrogant的领馆,面试前要先在10楼的接待处接受彻底的安全检查,除了钱包之外其它东西都要寄存在接待处才可上楼面试。工作人员们大多都喜欢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还采了我双手的指纹,搞的气氛有点莫名紧张。虽然我没有道理拿不到签证,但被告知签证获批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离开澳洲的日子,正式开始倒计时了。
Monday, May 4, 2009
梅花夜烙-3
2. 当有秋色和晚霞可赏时,会觉得getting old might not be such a bad thing. 最近几天先后巧遇两位当年读硕士时的导师,几年没见,苍老的好让人心疼。想来自己这些年肯定也是老了很多,只是每天对镜自照不自知而已吧。
Olympic Park
Brisbane Water
3. 香饽饽驾到:
老爸老妈于周六清晨6:15降落悉尼机场。我周五晚上为此兴奋莫名,一直耗到过了午夜才睡,第二天早上4点多被闹钟吵醒,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就开车上路去了机场。F3那个时候被大朵大朵的云重重的包裹着,我开车穿行在云间,靠着前方依稀可见的车的尾灯来辨认方向,很有点梦未醒的感觉。
老爸听说我到底还是违背了他的指示,摸黑开车去机场接他们,虽然送了我‘讨厌’两个字,但看得出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爸妈见到我自然照例要汇报一下近况,就说到了两个人临行前惠小姐和泽少爷二人的表现。据说惠小姐很严肃的对泽少爷说,‘奶奶这一走,咱俩的苦日子就来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们的奶奶所给予他们的关爱,他们是无法从其它途径得到的。泽少爷还紧紧抱着他奶奶的大腿,抱了好一会儿,然后万分不舍的说:‘奶奶,咱们一个月以后再见了。’老妈在跟我叙述这件事时的心情如何,我并不能完全体会,但我可以猜到一二。
爸妈到了,家里立刻人声鼎沸。挠挠见到久违的姥姥,照例激动的遗尿几十毫升。花园也刻不容缓的焕发了生机。我劝老妈不要过于着急投身到家务劳动之中,老妈回答说:看到你的花园里杂草丛生,落叶满地,我无法控制自己想去打扫的冲动。我惭愧!
老爸到这里第二天就立刻拿起了他久违的钓竿,跑去湖边钓鱼了。于是我到了晚上又有了新鲜鱼汤喝。
在我的字典里,幸福就是这么解释的。
4. 少女恋爱:小惠发了一个QQ空间的网址给我,问我里面照片上的小姑娘好看不。小姑娘算不上太好看,我看了看照片,然后就顺手点开了小姑娘的网络日志,于是就被狠狠吓了一跳。13岁的小姑娘,日志里写的都是与情爱有关的话题。里面有这样的字句:‘男人们啊,如果你不能给你的女人披上嫁衣,请你放慢解开她衣扣的手。’;‘自从我为你掉下第一滴眼泪,我就知道,这一局,我输了’。
我问小惠是不是她们现在都已经开始公然探讨爱情问题了,她说那当然。在她这样的年龄,大部分的女孩子的初恋早就是过去式了,也早就为男生流过眼泪了。跟小惠一席话之后,我觉得自己彻底象个老古董了。
更要命的是,9岁的侄子泽少爷在他姐姐旁边说,这有什么,连我们都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雷倒我算了!
5. 夜半铃声:上周基本上严重缺乏睡眠,因为工作比较忙,我又一直都是工作游戏两不误的,能牺牲的就只有睡眠时间。周四晚上又是凌晨一点多才睡,谁知半夜被电话叫醒。我接起电话非常没好气,尤其是里面打电话的女孩子用英文说:‘sorry, I may have got the wrong number’的时候,我恨不得把电话摔了。不过她在我摔电话之前迅速补了一句:‘柚子?’ 我说‘是,你是谁?’,她说:‘你先告诉我你那里几点钟我再告诉你我是谁。’我在黑暗中找了半天我的夜明小闹钟,然后勉强辨认出原来是早上四点多,当时很愤怒的想,这个‘dont’ know who’, 大半夜把我吵醒,然后还不肯告诉我她是谁,等我告诉她时间,她没准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这个吵我的罪魁祸首就变成了千古之谜,那我还不要郁闷坏了?但毕竟她拿的是upper hand, 我只好任她摆布。幸好她还算说话算话,对我报告说,其实她是阿小珊。
这下我的瞌睡虫都跑了,在黑暗中我一边用一只手安抚在我旁边睡的天昏地暗的挠挠,一边另一只手按着听筒跟小珊聊了个不可开交。一直聊到五点多才挂电话,然后第一时间重返梦乡。起床的时候回想起来,也说不好那通电话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一场梦境呢?
Monday, April 27, 2009
再见蓝山
自从知道了要回京工作一年的消息,就一直想着要约几个朋友一起再访蓝山,计划了很久,终于可以在这个周六成行,虽然很累,但很开心。
简单记一下这次蓝山赏秋之旅吧。
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所以参加的都是我的朋友,几组朋友之前并不认识,倒也没有影响大家的游兴。悉尼最近一直下雨,没想到周六这天给了个大晴天,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绝对是秋游的最佳之选。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大家兴致都很高。
我这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去蓝山,大家在Strathfield碰头,往返路程加起来用了七个多小时,幸好一路都有朋友同行,一起聊聊天,时间因而过的飞快,本该冗长沉闷的旅程,就也变成了快乐的。
没想到的是,在Blackheath下了车,好像完全变了一季。悉尼的蓝天白云在那里变成了乌云滚滚,悉尼的风和日丽在那里变成了寒风凛冽。大家穿的都很单薄,于是纷纷叫冷。我虽然穿了皮夹克,但因为是短款,下面的牛仔裤又是低腰的,被风一吹,很快被吹了个透心凉,当时甚至起了立刻跳上火车回家的念头。
我的性格一向有点drama queen, 在叫嚣了一下关于打道回府的倡议无人响应后,就一头钻进了路边的一个旧货店,打算淘件暖和的衣服来御寒。衣服没碰到合适的,倒是买了条很长很宽的围巾,窝窝囊囊的围在了腰上,顿时把大部分的寒冷挡在了外面,可称为雪中之炭。同伴们也跟着我在那个小店驻足,小吹花五块钱买了件秋衣,竟然很合身,也因此解决了保暖问题。同行的人里程程穿的最为单薄,但她穿衣服颇有讲究,当然不会象我一样为了暖和而不顾形象,不肯随便找件旧衣服救急,我很担心她会因此而生病,那我可就罪过了。她从来没去过蓝山,对bushwalking完全没有经验,我这个组织者没有提前跟她打好预防针,提醒她做足准备,她要是生病了,我是难辞其咎的。
本来说好大家picnic的,但寒风呼啸,实在不是个可以在室外享受午餐的天气。幸好Blackheath那里有个还不错的中餐馆,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就在那里解决了午饭问题。中餐馆的生意甚是清淡,整个午餐期间只有我们一行七人在那里照顾生意,再无第二个顾客登门。老板娘倒也不着急,说到了晚上自然会有客人来。那里的菜式是典型的改良版中餐,为了适应澳洲人的口味所有的菜式都放了很多的gravy sauce, 谈不上好吃,但起码是热乎的,在那样的天气里就足够让我们大家感激不尽了。餐馆的装修有浓重的中式风格,墙壁用了大红色,并画了很多中国古代的车马人,迎门的墙上则挂着一大幅中式的花鸟图,程程13岁的女儿对此兴奋莫名,举着她妈妈的相机在那里拍个不停。老板娘估计难得看到有人对她的装修那么捧场,自然心情很靓,还主动提出帮我们合影留念。
从餐馆出来,风小了很多,加上大家刚增补了卡路里,室外的天气不再显得那般恶劣,于是大家的兴致又渐渐复苏了起来,纷纷拿出相机,一边走一边为那里的秋色留影。一路下去到了当地的访客信息中心,找那里的工作人员咨询了一下,然后选了一条距离适中的山路走了上去。沿途的风景很美,山谷中的温度似乎比居民区要略高个一两度,风也相对温和些,大家一边走一边聊一边互相拍照,本来一个多小时可以走完的路程,走了超过两小时,中间有一段因为选错了路,走上了一条很是泥泞的小路,程程不小心还滑倒摔了一跤,让我对她的内疚进一步加深。她倒还好,没有埋怨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她这朵温室里的花朵带入了险境,我就得了便宜卖乖,顺便自夸说,是我给了她锻炼身体的机会,她会因此寿命延长两小时。她对这两小时的额外寿命似乎比较不屑一顾,但也很宽容的没有说什么,我估计她其实心里当时是追悔莫及的。后来说到下次再出来玩的时候,她就忙不迭的说,咱们下次还是去百年公园吧,那里就好,那里就好。我心里暗笑,百年公园那个地方虽然很美,但那种小湖天鹅绿草地,是永远无法满足我的探险愿望的。我的骨子里,总是想要去冒点险,走走不太好走的路,泥泞一点,曲折一点,有点小小的可能会迷失的刺激,那种感觉才是我的心最钟爱的饮料。
从山路出来,离火车站就已经不远了。那个时候的天空变得很蓝,不知是因为走了很多路,还是因为风变小了,温度似乎也高了一些。我跟同伴们遛遛达达的在路上走着,很满足,很安适,很庆幸自己终于再次见到了蓝山,也庆幸在要跟蓝山说再见时,心里少了些遗憾。
被我镜头抓到的红鹦鹉
Tuesday, April 21, 2009
梅花夜烙-2
2. Twitter: 自从我三周前第一次听说了Twitter, 我就没完没了的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听人说起Twitter. 这是什么效应?
3. 豆芽菜:前天晚上临睡前去炒了个豆芽菜,一直没吃,今天晚上拿出来吃,才发现原来十分美味。美味到我必须要为豆芽菜记上一笔的程度。
4. 900澳元:今天听电视里说澳洲已经正式进入depression了。澳洲政府为了刺激经济,给每个纳税人白送900澳元。今天收到通知,我的900澳元已经到账了。正好上个月买了个新炉子,加上安装费差不多正好这个数目,这么看起来,这个新炉子就算是澳洲政府送给我的礼物吧。政府送钱是为了刺激消费,我这钱就算已经花了,尽了我纳税人的义务,希望澳洲的经济能早点好起来。虽然我还背着房贷,但真的不希望利息再继续降下去了。
5. 博客:流星今天发表了停博通知,无名的博客也停了好久了,三丰子的博客开了关,关了开,开了又关。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兴起过停博的念头,就这么写下去,不知道从梅花体,将来会发展成什么别的体。看起来还是我这种自私的博客容易长久。
6. This is like needing glasses:周末的时候看Grey’s Anatomy, 里面演到Erica Hahn 和Callie Torres第一次在一起过夜后,Erica Hahn 对她的体验的描述,印象很深刻。
Yep, I'm gay — Erica sits up, wide-eyed and joyous, and tells Callie it's never been like this before. Not with men. Not in her whole adult life. Not ever. Callie smiles uneasily.
Erica: This is like needing glasses.
Callie: [laughs] I blinded you?
Erica: No. When I was a kid, I would get these headaches. And I went to the doctor and they said that I needed glasses. I didn't understand that. It didn't make sense to me because I could see fine. And then, I get the glasses and I put them on. And I'm in the car on the way home, and suddenly, I yell. Because the big green blobs that I've been staring at my whole life? They weren't big green blobs – they were leaves… on trees. I could see the leaves.
Erica: And I didn't even know that I was missing the leaves. I didn't even know leaves existed. And then… leaves! You are glasses. I am so gay. I am so, so, so gay. I am extremely gay!
Monday, April 20, 2009
黎港行之心情流水-3
4月4日:星期六
飞机正点到达香港机场。下飞机,入关,取行李,当然也没忘了去国泰行李服务台办理报销手续,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飞机落地后不久,我就拉着行李出了机场。老远看见老爸老妈正在出口处翘首眺望,于是急忙挥手致意,脸上也忍不住的挂上了大大的笑容,大步流星的扑了过去。
按照规矩,先抱老爸,再抱老妈,然后三个人一起呵呵呵的笑了半天,几乎同时打开了话匣子,爸妈急不可待的要告诉我他们先到港一天之后的行踪,我则迫不及待的要把在巴黎受了一天的苦水全都倒进爸妈的耳朵里。我们三个人见面经常有这类局面发生,互相之间见缝插针的本领很高,坐上去酒店的出租车没多久,他们就把他们要说的说了,也把我要说的听了,效率十分之高。
我挤在后排他们两个人中间,被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包围着,幸福的不行,忍不住左边挤挤,右边再挤挤的跟他们撒了会娇。爸妈那个时候还在滔滔不绝的给我做近况报告,我却有点听不进去,只顾着说:终于见到你们了,真好!爸妈听到就一起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见到爸妈,精神当然是一振,感冒基本上已经好了一大半。
酒店是老哥帮着订的,在旺角附近,交通还算方便。酒店有免费的往返班车,可以到旺角地铁站和尖沙咀的新世界中心。我们到酒店稍事休息,被老爸老妈灌了不少感冒药,喝了点水,然后就坐上班车去了尖沙咀。新世界中心号称名店荟萃,我到了那里突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贵,没有什么东西的性价比可以吸引我掏出自己的钱包。逛街的兴致于是越来越低,加上老爸给的感冒药里有扑尔敏的成分,我每次吃了这个都困的腾云驾雾的,到后来就有点在梦游的意思了。没多会我就强烈要求离开新世界中心,找个咖啡馆坐坐,喝点咖啡休息休息。爸妈也没意见,本来此行就是专门到香港来宠女儿的,当然是女儿说什么是什么。
从新世界中心出来,有点意外的发现我们原来走上了那条著名的星光大道。我们三个人事先都没做功课,只知道星光大道上有很多名影星的手印儿,却不知道原来是在尖沙咀,误打误撞的跑到那里看了看,给梁朝伟的手印拍了张照片,勉强算是跟我心目中的大帅哥亲密接触了一下。
在那附近走了走,等发现了咖啡馆的时候班车也差不多来了,于是索性坐车回了酒店。我在那一段路的班车上竟然还睡了个东倒西歪,可见扑尔敏的威力之强大。回到酒店我就立刻合衣上了床,自然不用担心盖被子的问题,自有老妈来给盖好。爸妈打开电视看电视,我自己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直到妈妈大学时代的闺蜜定居香港的廖阿姨夫妇驾到我才爬起来。
廖阿姨是妈妈大学时的同班同组的同学,两个人当时非常要好,我从小就听老妈讲过很多跟廖阿姨有关的故事,这次虽然基本上是第一次见面,却也并不觉得陌生。老爸早就预料到老妈和廖阿姨见面之后肯定会唠起来没完,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们姐俩见面的时候他就当听众或者神游太空就好。后来果然不出所料,晚饭的时候,老妈和廖阿姨聊的这叫一个不亦乐乎,廖阿姨的老公和我老爸在旁边心甘情愿当配角,偶尔找点话题聊聊,我则被夹在这两个聊天小组之间,时不时被其中一个叫过去说几句,又被另一个叫过去说几句,有点象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扮演的那个刷锅洗碗的角色,两头吃香。:)
当时坐在这两对长辈中间,我突然之间又变成了个被父母带着到处跑的小孩子,被人家用平时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问些平时人家问小孩子的问题,不禁有些失笑。
4月5日: 星期日
廖阿姨前一天的晚餐显然还没聊够,于是坚持第二天带我们一起出去玩,顺便多点时间可以多聊聊。我其实心里不大情愿,当小孩子当一顿晚饭时间也就罢了,这第二天还要再当一天,多了很多拘束。不过廖阿姨很热情,想到妈妈会因此而高兴,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香港的海洋公园在97年去玩的时候去过一次,所以这次选择了去迪斯尼乐园。门票不便宜,350HKD 一张票,65岁以上半票,所以除我之外,他们另外的四个人都可以半票入场。老爸在我们排队等入场的时候逗我说,上次我带着孙子孙女两个小小孩来玩,这次带着我的大小孩来玩,真不错。我苦着脸说,就是啊,我都这么大了还被自己爸妈带着上迪斯尼,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不过虽然脸有点苦,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谁不愿意再做小孩子啊,而我的老爸老妈也一定愿意重温一下牵着自己女儿的手出去玩的乐趣,大家都可以假装倒退了30年,又年轻了一次,这也是很难得的体验呢。
香港的迪斯尼比较小,跟洛杉矶的相比规模要差很远。对我们这些老大不小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意思透了,尤其是我们排了好半天队坐的小熊维尼的蜜罐车,估计连我13岁的侄女坐上去都会大呼幼稚,我们只好逼着自己把装嫩进行到底了。
从乐园出来,我提议想去香港看看。虽然说飞机是落在了香港机场,但我们却一直停留在九龙半岛,没机会到香港岛去过。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到铜锣湾去吃晚餐。铜锣湾的时代广场里有个叫食通天的地方,里面荟萃了不少著名的酒楼。廖阿姨夫妇带我们去了一家海鲜酒楼,菜式做的还不错,价格也还算合理,我们五个人吃了一餐不到一千港元,在香港那么高消费的地方就算合理价格了。
吃过晚餐我们又跑去太平山顶看夜景。香港太平山顶的夜景很出名,虽然以前看过一次,这次再去,仍然觉得还是breathtaking,可惜没有好的相机,可以把美景带回家来。
晚上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11点了。我因为吃了感冒药,整天都在和睡魔打仗,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有点困的坚持不住了,而老爸是平时几乎不怎么走路的人,这一天强打精神陪我走了一整天,肯定是累坏了。不过老爸有个特点,他在开心的时候从来都不叫累,所以虽然老妈一再问他是不是累了,他却一直都没承认过。
4月6日:星期一
爸妈跟住在深圳的四姨约好了下午去看她,所以我们上午一起出去吃了饭,到旺角附近的女人街走了走,买了几件女式的小上衣,然后就分道扬镳。分别的时候也没觉得难过,反正5月初爸妈就要来悉尼了,这次的小别之后马上就会有新的期盼,所以大家都还算开开心心的。
爸妈打车去长途汽车站坐车过关去深圳,我离去机场还有几个小时,于是自己逛去了旺角的市中心,狠狠的压了一下马路。还是因为性价比的关系,什么都没买。时间差不多就坐了机场大巴去了机场,归悉尼之心到那个时候也已经似箭了。
在香港两天,有几个比较突出的感受:
1. 香港真小。
2. 香港会说普通话的人比97年多了很多,几乎每个人都能说一点普通话。
3. 港人对说普通话的人的态度相对97年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
4. 香港的地铁很发达,在任何车站几乎都不用等车,每两班车之间的等待时间极短,所以在香港很少发生跑着赶车的事件。
5. 如果不是地铁发达,如果不是物价超贵,香港其实跟国内其它中型城市的区别已经很小了。
6. 香港到处都是很小很小的茶餐厅,搭台现象很普遍。运气不好就要和陌生人同桌吃饭。
7. 香港对我这个不爱名牌的人来说既不是购物天堂,也不是美食之都。
Sunday, April 19, 2009
阿丽儿为歌儿的梅花夜烙系列写序-2009年4月19日
[按:梅花体是这么来的。有个网友特别能写,自诩话痨。据我观察,她是属于小时候日记写得太多,手一拿起笔,就放不下了的那种。一天,她来一文章,自诩“信笔由思。” 于是,我发挥二十年没用过的专长,给起了个外号-“梅花夜烙”。没话也唠,才是真话痨。 她虽然断然拒绝了这个外号,说四个字太长不够精炼,但接受“梅花夜烙”作为她那篇文章的体裁。我又想了想,这不就是梅花体---“没话题”么。
我也写个梅花体,作为实例:
1。民间智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不对呢? 先不去想。
先问“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不对?
答案肯定是对。
那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肯定对。
两者都对,但都对得没有任何意义,就比如说,有眼睛的就可能得红眼病一样。
但这句民间智慧还透着那么一股绝情,既然人家都可怜了,你还想人家可恨之处,干什么呀?
自己又不是没有什么可恨之处。
[后]自“梨花体”反映了人之初开博客的自我呻吟,到“观音体”吸引大众兴趣,最后,网龄超过4年的博客,大都会变成“梅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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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注: 阿丽儿女士慷慨给我的‘信笔由思’系列赠名为‘梅花夜烙’,取‘没话也唠’的谐音,窃以为非常贴切,遂更名成为我的梅花夜烙系列的第一集。阿丽儿女士继而又拨冗对这个系列的特点进行了点评,将之归入了网龄较长才能修炼出的‘梅花体’,窃以为虽未必是这个体裁的始作俑者,却一定是因为我的梅花夜烙,这个体裁才被正式归纳整理命名,于是自觉很是荣耀,特此发表博文纪念这光荣的一刻。以后梅花体如果盛传于博客世界,我得是那个 ‘梅花体之母’才行。哈哈哈。
Saturday, April 18, 2009
梅花夜烙-1-2009年04月18日
2. 怀抱希望的日子是平静的,但希望让每一个日子变成了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等待。平静也许并不是好事,它让人无知无觉的死去。
3. 据说Love is a decision. 也对,也不对。没有人可以强迫自己去爱自己不爱的人。爱的产生应该是自发于内心的感觉,不需要头脑参与来做决定。但李姥姥相信很多人包容忍耐的能力要超过她,而这种能力,也许是基于是否有了这个‘decision’。不过也许有人可以强迫自己努力去爱一个TA supposed to love的人,不知道是否TA可以做到,李姥姥做不到,这我知道。
4. 终于下决心去理发馆把头发修剪了一下,现在又有头发帘了,希望这样李姥姥可以看起来年轻些。
非诚勿扰里舒淇的发型,换到李姥姥头上来以后,小甜甜说李姥姥看起来象40岁,君来悉尼的时候说,你的发型让你看起来象80岁。阿贝说,我的头发还没都梳到后边去,你怎么倒把头发全梳到后边去了呢?眉毛华佗说,你这个发型看起来好怪,你披头散发的时候都比这样好看,你这样的时候看起来象个老太太。
李姥姥觉得自己看起来也就35岁,真的。
5. 每天皱眉捧心的西施多么让人喜爱啊,估计东施就是这么想的,呵呵。幸好我不是东施,我只是李姥姥。李姥姥在怀抱着成为林妹妹的梦想三十多年之后,终于没能象Susan Boyle一样坚持下去,李姥姥接受了自己永远只能是李姥姥的残酷现实,开始积极锻炼身体,潜心研习养生养颜之道。柠檬蜜,紫米粥,冰糖银耳红枣羹,隔三岔五的伺候着自己,怀抱着留住青春的美好愿望,李姥姥过着她流水一样的日子。
6. 我以为李姥姥不喜欢摇滚乐的。
其实李姥姥真的不喜欢摇滚乐,只是从昨天开始,李姥姥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摇滚乐而痴狂了。这是在昨晚听过 ‘The Buddy Holly Story’ 的演唱会之后发生的转变。其实确切来说那不是演唱会,英文是‘live music extravaganza’, 李姥姥不懂怎么翻译才好。去之前其实很犹豫的,不是自己那杯茶,而且结束后就很晚了,不太忍心饿着挠挠到那么晚。但李姥姥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哪怕不是自己爱吃的菜,偶尔换个口味的诱惑也是强大的。没想到的是这真是一次成功的尝试,那振聋发聩的音乐没用多久就把四体不勤的李姥姥带动的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李姥姥在那里近距离的看了一眼青春和活力这对双胞胎,真是让人欢喜羡慕。
李姥姥还是不喜欢摇滚乐,但李姥姥开始喜欢那些喜欢摇滚乐的人了。
黎港行之心情流水-2-2009年04月15日
前一天因为整天没有睡过,到了晚上九点多就支持不住,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六点才醒,起来以后神清气爽,竟然没有时差。这个时候心情颇为不错,难得不用千里跋涉去上班,可以悠闲的梳洗,悠闲的去吃早餐,然后回到房间悠闲的上了会网,查了查信件,才到了开会的时间。
这次开会比前几次感觉都好,会议组织者尝试着换了会议的模式,会议主要以问答式进行,里面有很多项目进行中曾出现过的实际问题,然后由大家选择应对方案,使得会议的互动性大幅度提升,经过先后数次的熏陶,我对法国人的英文口音终于得了要领,交流理解起来都轻松了好多。
上午的会开了一半,行李就到了。急忙翻箱子找了毛衣出来穿。早上的会只穿了件长袖针织衫去的,这个时候嗓子开始隐隐作痛。希望不要感冒才好。
下午散会后离晚餐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抽空去酒店配的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小时。健身房的设备不错,跑步机上还配电视,如果自带耳机就可以不受打扰的享受电视节目了。因为有卫星,可以看到不少英文台,可惜我没带耳机,只好看了一会儿哑巴电视,电视里一直在演G20峰会的新闻,奥巴马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不如以前那么有魅力了。
晚餐的时候会议组织者为我们准备了一顿正式的法式西餐,大家被分配在用各种鱼的名字命名的餐桌旁就坐,每个人还送了一个小小的万年历笔筒做礼物,并附送一份关于April Fool’s Day的说明,据说April Fool’s Day 又叫 All Fool’s Day, 跟16世纪时法国的新年日由4月1号移到1月1号有关,有些人或者不知道新年日的变化,或者拒绝这种变化,还坚持在4月1号庆祝新年,于是被其他人称之为‘fools‘。 法国在四月份是禁止打渔的,因为这个时候是鱼产卵的时节,过去愚人节的时候很多人会用假鱼来开渔民的玩笑,所以April fools Day 后来跟April fish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总而言之为了庆祝愚人节,会议组织者不仅跟我们开了个玩笑,说第二天的会议因为有添加的内容需要早上7点就开始,搞的我们很是不爽,我们的晚餐更是以鱼为主题,应该说还算好吃,不过我实在是想念北京5块钱一盒的炒饼,不知道要比这鱼好吃多少倍。
晚餐后回到房间,心想,偶尔过过这种早上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有人照顾,上下班不用长途奔波的日子也还真的不错,虽然食物不怎么太可口。
有点想挠挠了,给Helen写了封信去问候。
4月2日,星期四。
早上5点多被嗓子疼醒了。看起来真是感冒了。每次出差都会带着感冒药,消炎药,止泻退烧药,抗过敏药,唯有这次没带。因为想着在巴黎时间很短,到了香港见到爸妈自然也不用担心,我老爸的旅行箱里长期配备各类常用药的,就这么几天应该不至于出问题。谁知道每次都是有备无患,无备则立刻有患。这个时候我这个治感冒专家只好因陋就简,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去泡个热水澡。
热水澡泡过,感觉还算良好,嗓子似乎疼的也不厉害了,于是吃早餐,开会,一切照常进行,只是这一天鼻子就好像成了开闸的水龙头,鼻涕的小溪整天涓涓流淌不息,到了下午不知道已经用了几包纸巾,只知道鼻子头红的都快破了。
下午的会议结束的早,不少同事开完会后去巴黎市区逛街,我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头重脚轻,于是撤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查了查邮件,然后昏昏沉沉直奔大床,剩下来的时间一直半睡半醒,连晚饭都没吃。
Helen回信了,说挠挠已经基本完全适应了新生活,每天吃的很多,睡也也好,没在家里惹祸,全家人都很喜欢她。感觉安心了不少。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就check out, 然后去巴黎市区走走,找个没去过的博物馆看看也好。晚上6点多的飞机,还有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用来闲逛呢。不急不急,养病要紧。
4月3日,星期五。
4点多就醒了,嗓子生痛,爬起来喝水,躺下继续睡。
5点多又醒了,嗓子还是生痛,爬起来烧热水,喝水,再躺下继续睡。
睡不着,看小说。
到了7点多,嗓子疼,鼻子堵,浑身出汗出的粘粘乎乎的,难受死了。强打精神爬起来,泡热水澡,打算象前一天一样故计重施,洗过澡还精神焕发去吃早饭。谁知道这次失算了。
我差点没办法把自己从澡盆里搭救出来。只要站起来就眼前发黑,后来为了自我拯救,冲洗肥皂泡和把自己擦干的事情就被我省略掉了。我拿了块大毛巾把自己裹了一下,然后从浴缸边上坐着爬了出去,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我的床,在到达床的一霎那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头发都快干了。
那个时候知道我是发烧了。前一天没吃晚饭,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吃点东西,都不知道晚上是否还可以上飞机。去逛街的心思是一点都没有了,爬起来一点一点穿了衣服,随便抓了两把头发,就一步三摇的跑去吃早餐。端着盘子走了一大圈,只拿了两片西瓜和一杯果汁回来。明知道要吃点东西才行,但水果是这个时候我唯一可以勉强自己送进嘴里的东西。
去前台问了一下,酒店是否有卖退烧药的,说没有,如果要买药需要坐车出去才行。于是问了一下如果延长入住时间到下午四点需要交多少钱,前台的女服务员非常同情的跟我说,我们一般可以帮客人免费延长到下午两点,但看你的情况,我们给你延长到四点吧,不用交钱。这倒是好消息,可见好人到处都是。相信我当时的脸色是完全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的,我在看着那个友好的女服务员的时候,几乎完全看不见她的样子,四周是灰白色的,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由很多小黑点组成的云雾状的东西,这团云雾会随着我头的转动而移动,使我可以勉强看清脚下的路。当时能够让我的头继续坐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肩膀继续坐在我的躯干上,而我的躯干还能继续站在腿上,腿还能继续支撑这一切沉重的负担,真是很了不起。
这一天基本上就是在床上度过的了。幸好带着本小说,醒着的时候就看小说,累了就把小说扔在一边昏睡。当时的我感觉世界离我十分遥远,内心有很多模糊的恐惧感。和亲爱的老爸老妈其实只有一天之隔了,当时却完全没有信心如何才可以爬过这一天去。行李还没有打包,衣服,洗漱用品,开会用的资料,在房间里七零八落的扔着。当时的我只要爬起来就会眼前发黑,那种状况让我对是否可以按时登机很感渺茫。
但当然是要登机的。所以到了中午就又逼着自己叫了一份午餐送到房间里来,在酒店可怜的几种午餐菜式里,我选了酒店特色汉堡加薯条。当然没胃口吃汉堡,不过薯条倒是吃了不少根,算是补充了点能量。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竟然可以爬起来,整理了行李,然后在4点整退了房,自己拉着巨大的旅行箱去坐机场shuttle bus. 把那个行李费了九牛之力拎上小巴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了,怎么那司机就不知道过来帮我一把呢?这要是在澳洲,司机肯定会主动把行李接手过来的。
后来的时间过的就轻松多了。办登机手续,出境,然后直奔公务舱休息室。那个时候休息室里人很少,我找了台电脑来打发时间。法式键盘跟平时我们用的键盘不太一样,打字要靠双眼盯着键盘才行,所以平时自己喜爱的pass-time这个时候也失去了魅力。倒是在msn上碰到明亮,这是我接受了整整一天的痛苦折磨后第一次碰到个亲人,于是立刻拉着她用这个不熟悉的键盘倒了半天苦水,被她安慰鼓励了一番,比感冒药还灵,当时就觉得健康状况又进步了不少。那个时候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要晕倒了。
当林妹妹真不好玩!
等上了飞机,感觉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倒霉还是感激自己的幸运。要说倒霉,真是够倒霉了,孤身在外的时候病成这样,还偏巧没有带药。但要说幸运呢,也不为过,如果那天不是飞公务舱,从巴黎到香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知道会痛苦成什么样子。飞机刚起飞我就把座位放平一觉睡了过去,晚餐宵夜什么的通通错过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香港时间早上6点了,也就是巴黎的午夜时间。那个时候机组开始发放早餐,我要了碗面条,喝了几口汤,想起十几个小时之前自己的痛苦,都有些恍如隔世了。
生日闺蜜一锅煮-2009年04月12日
我来澳洲这么多年,认识的朋友不少,但可以称之为闺蜜的中国朋友不过就这么五个,红月,Wendy, Lucy, 蜜糖燕子和胖柠檬。这次的生日party, 我的闺蜜们算是被我一网打尽了。Wendy夫妇,Lucy夫妇,蜜糖燕子伉俪和胖柠檬夫妇,加上红月,我自己和wendy的小儿子Alex,一共十个大人一个小孩,昨天在一起热闹了一天,十分难忘,当然更难忘的是,过了昨天,我就已经第三次过35岁生日了。
所谓闺蜜,自然是一帮会互相关心的人。都知道我厨艺不精,听说我要在家里独力操办生日家宴,于是闺蜜们纷纷自告奋勇要带菜过来帮我减轻负担。而所谓闺蜜,自然还是互相之间用不着太客气的一帮人,于是我很理直气壮的把买蛋糕的任务交给了胖柠檬,买水果的任务交给了Lucy, 另外红月,wendy和蜜糖燕子都是大厨,我只说了一句,你们看着带个菜就好了,心里知道这几个人带来的菜,绝对是会给我的生日宴画龙点睛的,后来证明也确实如此,所以我做饭的压力可以说完全不大。
话说周四晚上开车去接挠挠,在Helen家蹭了顿羊肉烩面吃,很是好吃。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突然想起来因为第二天是Good Friday,超市全都关门,如果那个时候不赶紧去采购,我周六的生日宴就要为无米之炊了。10点的时候开车去了coles, 发现人家已经关门了,我站在人家的大玻璃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里面正在做最后清理工作的各员工,完全是只能望洋兴叹。幸好这个时候有个过路的人对我说,woolworths还开着,我刚从那里过来,你到那里去买吧。这个消息当时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救世的福音啊,我急忙开车冲到woolworths去,把目力所及的,可以买的到,我也知道怎么处理的各色菜和肉买了一大车,再加上水果和饮料,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周五晚上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把几个凉菜做了出来,包括我每席必上的凉拌西芹和海带丝,加上新尝试的酸辣黄瓜条和呛拌土豆丝,顺便把红烧牛肉做成了半成品。第二天早上起来把白斩鸡用焖烧锅焖上,又去超市买了做水煮鱼的龙利鱼柳,回来做了麻辣香水鱼,牛肉打开锅继续炖上,再做了干煸四季豆和油爆大虾,我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
红月和wendy一家12点整准时到达。抱来美丽鲜花一束,卤猪耳朵一盘,酱牛肉一盘,醉鸡一盘,麻辣凉面一大盒。当时看到这些好吃的,我就明白,这次的饭又准备多了。稍过一会儿胖柠檬和小熊也到了,如约带了专为我订做的蛋糕,而蜜糖燕子则手捧鲜花一束,加上她亲手烹制的美丽美味金蛋沙拉,在12点半左右携大熊姗姗而来。Lucy夫妇临出门的时候被朋友绊住,一直到1点半左右才驾到,那个时候大家也已经有点饿的前心贴后背,人刚到齐就纷纷落座,先举杯帮我祝了个生日快乐,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我做的菜基本上是老一套,但闺蜜们还是第一次尝,对我的厨艺非常宽容,一致表示还可以入口。尤其是我做的红烧牛肉和干煸四季豆得到了大厨wendy的一再好评,令我十分开心。谁不愿意让人夸呢,是不?:)
贴张生日宴的全家福。
海带丝的照片是从另一张照片上剪贴过来的,所以看着有点站不稳。:)
我的凉拌西芹很受Lucy夫妇欢迎,在他们俩的共同努力下我那一大盆芹菜才能在晚餐时被完全消灭掉。
午饭后蜜糖燕子的好友Maggie夫妇过来坐了坐,然后大家一起去水边散步,消耗了些能量,所以回到家胃里终于有了空间,这才开始分吃了我的生日小蛋糕。Maggie的老公Steven是专业摄影师里的业余组,业余摄影师里的专业组,自带了个很唬人的相机,在我切蛋糕的时候噼里啪啦没少拍照,我对那个一千几百万像素的相机十分惧怕,再三恳求他一定要把我的皱纹雀斑眼袋之类的都PS了再发给我们,他说,没问题,咱中国人,别的不行,造假难不倒咱!呵呵。
左边那束是蜜糖燕子送的,右边那束是wendy和红月送的。很漂亮吧?
小蛋糕上写着我的名字,如果看不清的话就对了,就是想保留点神秘感。:)
其实昨天最开心的事不是我的生日,而是得知蜜糖燕子在4月10号那天订婚了,她告诉我的时候我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然后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真是高兴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大熊在旁边看见了,comment道:Nicole is pretty excited about it. 我听了怪不好意思的,连蜜糖燕子自己都只不过很含蓄的表示了一下开心,我在那里却激动的都快喧宾夺主了,赶紧把眼泪给眨巴干了。一直盼着当燕子的伴娘呢,虽然因为婚期定在了我回京之后,使我坐失了这个盼望已久的机会,但还是真心为这两个人高兴。没想到都过了三个35岁,我还是那么容易被爱情所感动。这个方面,我也许永远也成熟不起来了